“起来。”钟衡沉声。
钟衡:“……”
其实那个时候,钟衡也只有十岁,但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弯腰支撑着祝深踩着自己的背,把那气球给摘了下来。
一到室内,祝深就更加不老实了,嚷着很臭很臭,还试图在地上打。
钟衡:“……”
要是祝小少爷早能有这个觉悟还去喝什么酒啊?
“钟衡……钟衡……”祝深子歪歪斜斜朝钟衡倒去,后者忙揽住他的肩,没顾得上解释,只是对方姨说:“准备些蜂蜜水。”
穿廊走进室内,钟衡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长。
于是两人便以一个分外尴尬的姿势僵持在地上。上面的人褪去了大衣,里面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下面的人发凌乱,被控住了手脚,领带还被人绕在了手上。
钟衡把领带从颈间解下,祝深被酒麻痹了大脑,反应有些跟不上,刚要拿肘反击,试图反压回来,却被钟衡攥住了腕子。
祝深那个时候一锋芒,又爱出
,捞起衣袖就想着往树上爬。
来的方姨大惊失色:“怎么喝成了这样?”
他的手腕这样细,钟衡几乎不费灰之力就能包住他两个手腕,掌心里的双手却不服
地来回摩
着,骨
有些硌人。
祝深眯着眼睛左闻右闻,最后气地坐到了地上:“我好臭啊!”
现在来看,那树大抵是不高的。可当时,几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们拼命地,怎么也够不着。
钟衡刚要说话,就见祝深把他给撞倒在地,蛮横地将他死死压住:“不起!我不起!”
“起来。”钟衡蹲了下来,放轻了声音:“去洗澡吧。”
祝深想要躲,可为时已晚,钟衡抻直那条深蓝色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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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出神,祝深却不闲下来,眼下正压着他的,扣着他的手,不许他挣扎起
。
调好蜂蜜水出来的方姨一见这架势,不得不人为地老眼昏花了起来:“哎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年纪大了!别我,你们继续,继续啊!”
一直沉默的钟衡走了出来,“我帮你。”
“……”
记得小时候,郦萝的气球卡在树梢上了,她难过地哭个不停。男孩子们就比赛看看谁能把气球摘下来,把郦萝哄高兴谁就算赢。
“哎哎。”方姨很快便跑去厨房忙活了起来。
祝深咬牙叼着钟衡的领带,斜眼将钟衡瞧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可他骨子里压了七年的顽劣却借着这醉意弥散而出,声音还带着惑人的沙哑,“我就是不起啊――”
然而祝深非但不起,还把沾着酒气的大衣甩在了地上:“不!”
祝深仍旧摇,耍无赖
:“不起!”
钟衡凑近轻嗅:“哪里臭了?”
话音刚落,钟衡一勾,
一翻,就将祝深反压在了地上。祝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叼着的深蓝色的条纹领带就被钟衡抽了出来。
――当然是爬不上的。所有小孩都束手无策,郦萝哭得越来越大声。
很早钟衡就知,祝深是好胜的。当年他仰望树梢气球
出的明锐眼神与如今将钟衡压在
下
出的较劲神情别无二致,钟衡
角微翘,也算是久违了。
这样的祝深,撇去了一包裹得严实的从容淡定,倒和小时候的无赖行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