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到钟衡问他：“你讨厌我吗？”

两人的约莫只差一两厘米的距离，钟衡却把给偏了。

祝深点了点，把报纸放下了。

“然后呢？”

“啊？”

想着给他随便冲一冲。然而得救了的祝深却渐渐不老实了，半醉半醒，眼尾似魅，不住地打量着钟衡。

方姨摆了摆手，眼里的笑意再也兜不住了：“然后我哪儿还敢看呐

隔着一水帘，祝深看见钟衡面无表情的给他淋水的冷酷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被讨厌的那一个吧？

经方姨这么一说，祝深脑海中甚至闪过了几个片段。他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其间方姨来劝他吃饭，他却很是没有胃口的样子。于是方姨端来了摆盘致的点心，哄他多少吃点。

“你不记得啦？”方姨绘声绘色地形容了起来：“当时阿衡叫你去洗澡，你赖在地上死命不起，阿衡搀你，你反手一个霸王上弓――”

他觉得倒是这人恶人先告状，谁讨厌谁啊到底？

祝深却盯着那薄薄的峰，越凑越近，还未等他的意识全然清醒，就见钟衡已摘下了淋浴，瞬间，无数汩细小水就从淋浴里分岔了出来。

“你认得我是谁？”钟衡轻轻地问他。

也许是此时氛围好，也许是此时气足，也许是暧昧的酒气在春天蒸汽腾腾的浴室里不断发酵，祝深的眼神落定在了钟衡的薄上，他凑近了，于是钟衡的鼻息也沾着祝深的酒气。

不过是谁拿了什么金奖了，谁要在霓城开画展了，谁收谁为关门弟子了，诸如此类的消息，祝深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祝深险没把花茶出口，一脸难以置信地问：“我压钟衡？”

方姨端来了一杯花茶，见祝深正惬意地靠在躺椅上摇啊摇，便笑问他：“深深现在好些了吗？”

“喂！”祝深大喊一声。

一水廊，三面环花，仰便是青瓦白墙，静默地呆上一会儿，连都好像不那么痛了。

祝深这算是喝断片了，昨天的事情已记不大清了，唯一只记得钟衡拿淋浴冲他，问他是不是讨厌自己。

祝深一怔，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手压住了阿衡的手！”

“啊？？”

这下他可算是彻底清醒了。

“嘴里还叼着阿衡的领带！”

“脚夹住了阿衡的脚！”

两秒。

祝深宿醉疼，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推开了门，想要透透气，便移步到了□□。浅水汀步，中竖一茶亭，三面皆是花，布置得十分清雅。

“钟衡？”祝深靠着墙才勉强站好，他的子有些歪斜，视线也没有对焦到实。眨了两下眼睛，祝深脑子里只记得这个一路念回来的名字了。

再然后，祝深就被钟衡拿着浇了一脸水。

方姨说：“昨天你可把阿衡给吓着了――你说说，你平常吃那么少，怎么还有力气把阿衡压在地上啊？”

“啊？？？”

“啊？？”

“哎呀！”方姨捂了把老脸：“你就把阿衡压在了地上啦！”

祝深呛住了：“上弓？？”

※※※

茶亭不算大，只能容四个人。旁边竖着一排报纸架，祝深从罗列的一张张报纸中挑选了一份与美术相关的看了起来。

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