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不说我亲你了？”

“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步重华问。

轰隆——

步重华笑起来，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低亲吻他的嘴。

吴雩失声而笑。

“怎么？”

吴雩不答。

黑暗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感觉出这是一块三角形的岔口，两侧都是乌黑的墙。步重华呼出一口气，左手竭力抓着巷的缆，把人事不醒的毒枭挂在电线缆绳之间，确保他不至于沉在水下淹死，右手紧紧抱着吴雩揽在侧，沙哑地笑了一声。

“我这个什么？”

两人嘴角都已经干裂，那个吻却温柔而虔诚，鲜血一丝丝洇进对方的齿，消在彼此最后的温里。

这样当我奔赴另一个世界时，就能至少安心一点了。

——如果你没有这么好，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蹚水过来，也不会被困在这里面临这十死无生的绝境。

雪亮车灯将空地映得通明，父女俩隔空对视，匆匆赶来的众人都呆住了。

是宋卉。

步走向远那排警车。

“……‘你这个没下过地的学院派，让人眼红又讨厌的英，板着一张脸的德标兵’……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吴雩似乎是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尽几乎听不清：“要是你没有这么好就好了。”

无数碎石随洪铺天盖地，那阵势简直就跟把人扔进巨型洗衣机里差不多。步重华脸上、手上、上迸出无数血口，天旋地转间他只有一个念，就是死死拉住吴雩，眨眼间被冲走了不知多远，哐当！

吴雩问：“我要是说了，你不亲我了怎么办？”

他们上赫然是巷石。

如果水位不退，很快就会完全淹没瓦斯巷，他们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无路可逃！

“也就脸还长得好看，让我看了就走不动路，不仅鬼迷

“这小子一脸窝窝的真让人来气，反应又慢还迟钝，连话都说不清楚，全上下唯一的优点大概只有这张脸吧。”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赶紧跟了上去，只见宋平挥退了迎上前的秘书和手下，走到一辆技侦车前呼地拉开门，后排一个文秀的影抬起，肩上披着军大衣，脸颊、鬓发和交叉的细瘦十指上还沾着血迹，眼眶通红。

“没事了，别担心。”吴雩用力把脸埋在他结实的颈窝里，疲力竭地喃喃：“很快就不会有事了。”

他话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步重华息着抬一看，瞳孔顿时紧缩，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早知别这鬼佬，把我跟你铐一块就好了。死后咱们还能漂在一起，你往东我就往东，你往西我就往西，静静地挨着，还浪漫。”

“……”吴雩脸靠在他颈窝里，声音轻而混：“你这个……”

巨力把他拍在墙上，步重华眼前发黑，一口鲜血混着水从鼻腔、嘴里涌而出！

·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两人还紧紧交握彼此，两只鲜血淋漓的手上青暴起。吴雩整个不住发着抖，食指、小指甲盖都齐翻了，浮在水面上紧紧抱住步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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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步重华背抵着墙，呛得几乎连血都出来了：“咳咳咳——吴、吴雩——你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