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灼热的血正急速地从腔之内涌动而过，极度动容之下，教人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是幻是真，是梦是醒。

江寻意：“……你觉得呢？”

江漠楼条件反一样：“闭嘴！”

江漠楼像是兜被泼了一盆冷水，心的火顿时灭了。

失态的不只是他，这样猝不及防的当面遇上，连江寻意都懵了，相比起云歇，他对江漠楼自然是一点戒备之心的都没有，脑子还没转过弯，话已经脱口而出：“漠楼？”

想象中的惊喜感动完全没有，江漠楼刚刚放开他肩膀的手一下子按上了剑柄，杀气腾腾地：“你是谁？竟敢冒充我师兄！”

江漠楼一句“闭嘴”出口，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声音微微发颤：“……你真的没死！”

云歇的笑容有些阴沉，江寻意在他面前连句真心话都找不到，而一遇到了江漠楼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这种无意识的差别待遇比江寻意的恶劣态度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即使他固执的不肯脱下当年那海波袍换上掌门服色，但发生了的事情，终归长久镂在了心上。

江漠楼从小格严谨，“奇迹”“巧合”这样的词对他来说听上去就和英国鸟语一样，他原本坚信死了就是死了，面前的人打扮成这样肯定是有天大的阴谋，结果云歇往旁边一站，一句话这么一说，反倒让他犹疑了起来。

不想承认份的时候，老有人着他认，这会好不容易他自己说出来了，人家还不信了，这也是服气，江寻意心：“好好好，你不信……”

江漠楼的另一只手带着几许颤抖抬起来，似乎想试探着摸一下江寻意的脸，这样一动，却冷不防一抹冰凉划过前的肌肤。

江漠楼一张永远如覆冰雪苦大仇深的俊脸下面，隐藏的是满满的纠结，目光在两个人中间转来转去，江寻意于心不忍：“行了，看什么看，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居然连是不是我都认不清楚。好罢，当年你五岁的时候，想吃师尊供在祖师像前的贡品，又不好意思……”

江漠楼垂下眼，口狠狠起伏了一下，用尽平生最大的毅力保持住了自己的无波无澜，慢慢放开江寻意的肩膀。

江漠楼深深地看了江寻意一眼，杜衡和他虽然样貌一模一样，但细微之的差别终归还是有的，于是江漠楼拒绝：“你绝对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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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被人拉到了后，云歇幽幽向江漠楼：“江掌门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希望你以后也要记住今天的话才行，不要再上来纠缠。”

江寻意没好气：“这口气，失望啊？”

这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画面几乎要把云歇看出心肌梗，他深深了口气，听见远的嘈杂声吵闹声

是那枚挂在他脖子上的掌门印，仅仅半年之内，他的师父师兄俱丧，掌门印早被门派中的叛徒夺去，而后几经周折才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这块永远捂不热的玉石像是一滴冰冷的心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门派凋零，不复当年。

江漠楼嘴翕动，半晌没说出话来，反倒是江寻意笑了笑，自己摇叹了口气，三分无奈三分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