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缃蝶想到此，步履轻快，恰如舞蹈，穿云过雾，出现言枕词前，黑发黄衫，肤白红，正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原缃蝶背着双手仰着脸，说：“枕词哥哥，我要远山眉。”

天啊……又来了！

水面刚要人影的腰，她长臂轻舒，自岸边拿一件衣衫，抖开披上。长发如瀑，洒落水面，和水和雾，将赤的胴半遮半掩，是仙人落凡间，浣纱戏水中。

他着螺黛，沉半天，以比使出绝学“明剑”还要慎重许多的架势，在原缃蝶眉上左右各画一。

言枕词：“远山眉？”

言枕词有点心虚：“其实你原来的眉就很好看，本不用再画什么。”

言枕词思考片刻：“你可以教我怎么画……”

言枕词艰难地转过视线，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言枕词竟没有勇气问这眉究竟是什么样的。

画完他就后悔了。

话才落下，原缃蝶已经扑哧一声笑。

又行数十步，便见前方出现一模糊影。

她重新转过来，明明方才双手背在后没有动，但转过来时，脸上两条长扭曲的眉也已经被她去了，也不知是何时怎么去的。她看着言枕词，：“枕词哥哥，你不知远山眉是怎么样的吧？就是这样子的。”

言枕词好不容易构建稳定的心情再一次摇摇坠，濒临崩溃，他站立原地，目光牢牢定在前方。

雾气氤氲，似重纱缀空，随穿梭气起伏不定，时淡时；又似匹匹透明锦帛，裹在人，随人影举手投足而飞扬飘逸。

原缃蝶正穿衣裳。

原缃蝶一跺脚，扭过哼：“讨厌枕词哥哥。”

恍惚之中，他接过对方手中的螺黛，默默抬手，默默在对方细细的眉上比划着。

他内心完全不知要怎么画这两条眉。他觉得对方原本的眉就好看的啊！

原缃蝶：“再帮我画？”

睡醒之前看见的原音和睡醒之后看见的原缃蝶再度同时出现他的脑海，并且又一次大打出手，不亦乐乎。

等等。

原缃蝶：“眉如远山总翠黛，眸如秋水常情，枕词哥哥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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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缃蝶一路走到言枕词前，手拿一块螺黛，巧笑嫣然，对言枕词说：“枕词哥哥，你来啦！这里没有镜子，你帮我画个眉好吗？”

但这时迟了，原缃蝶已经照水，一看之下，脸上的笑容掉下去了。哪一个绝世美人被人画了两条又又长如同蚯蚓一样、还互相扭得对称的眉，她都笑不下去。

言枕词定睛细看，好像有

她早知言枕词在外看着自己，举手投足间不免又慢上三分。她慢吞吞地穿上衣裳，慢吞吞地套好绣鞋，又慢吞吞地对着水面整理了一下发，才想：哎呀，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传说没错，这一天最中心的位置也应该开始发生生灭转变了……不过也不着急，还是可以再调戏调戏傻师父的。

言枕词看着原缃蝶恍惚了一下，又恍惚了一下。

言枕词心被麻了一下，十分别扭，但好像又有点好玩。他再次定定神，不觉哄：“没关系，我帮你了。”

长颈，圆肩，舒臂，纤腰，以及盈盈一抹弧度没入水中。

不是吧。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