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随带着，挖土并不费事。反倒是清理碎瓦焦木颇费力气，中途有残存的房梁轰然砸下，溅起一地灰尘，险些酿成事故。

一来世如此，凭一人之力，无法撼千百年传下的规矩；

改变总有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擅自动摇的结果，很可能得不偿失，甚至是好心办坏事。

如果他怀中没抱着个孩子，或许能称一声“高冷”。现下，众人非但不觉得刺使高不可攀，反而有几分人情味，比之前见过的士族官员都要可亲。

则不然。

私兵合力抬走房梁，搬走碎石，在烟尘中连声咳嗽。

“所以，他不是仆而是？”

不提桓容的年龄和袁峰的来历，会抱着孩子“走动”的士族郎君有几个？

“此地危险，还请使君退后些。”

二来，比起颠沛离、朝不保夕的日子，田好歹能保住一家命，每天吃上一顿饱饭。加上桓容并非苛刻之人，任命的庄行事有度，算不上严酷，在他手下田，甚至好过一般豪强的佃。

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健仆材高大，腰背，观相貌似而立之年，偏偏长了一白发。

最重要一点，到了唐时，仍有“”的存在，证明有其延续的土壤。

“阿柏年少时就是这样。”稍稍松开手臂，袁峰侧看一眼健仆，迅速收回目光，对桓容，“大父说阿柏没有姓，曾祖是胡人，遇上乱兵，被家祖所救。阿柏一家为报恩，投袁氏为。”

桓容点点，向后看去，立刻有一个相貌不起眼的健仆上前。

桓容有五百田，多数是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送来。也有任职盐渎期间，主动投来的罪人和民。

“阿兄，这下边有密。”袁峰低声，“大父让人挖的，曾让阿柏带我看过。”

就时下而言，、仆的份地位天差地别。

故而，众人只见桓刺使表情肃然，摆足架势，一路大步前行。

真心也好，博取名声也罢，观其人品行事，不会只将小郎君当踏板，一旦掌控袁氏留下的力量，就将小郎君一脚踢开，甚至痛下杀手。

此行负有要事，桓容无意拖延。

仆有一定人自由，可以放为民，两代之后与良通婚。

桓容以袖捂住口鼻，抱着袁峰后退三大步，又拍拍小孩的手

“阿柏可以带路。”袁峰抱着桓容的脖子，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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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峰点。

之前他没注意这些，来了便收下。其后知晓仆的区别，却也不好擅自更改。

有私兵在侧，城中百姓固然心焦，到底不敢太过靠近。

一路走在城内，桓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直到阿柏停住脚步，示意地方到了，他才缓慢回神，看向陌生的残垣断，不禁有几分唏嘘。

明白，为何郎主要舍弃旧友，执意将小郎君托付桓容。如今来看，比起晋室和郗氏，这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想通之后，桓容很快丢开手，不再自寻烦恼。

桓容点点，命州兵散开防卫，让出地方，由私兵和健仆一起动手。

无论自愿还是被迫，一日投为，世世代代都将为。纵然家主慈悲放其为民，也是“贱民”，不得与良通婚，不得从事规定的职业，否则就要遭到刑囚甚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