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角亭中回到徐善然不及居的这段路程中,高婵是带着面纱的,哪怕现在,她也没有将面纱取下。
所以坐在徐善然对面的人,只用一双黑如点漆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徐善然:“你不可能不知你现在的
境。”
“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任何一个亲人――能走进你心底的人――都非常容忍。”高婵说。
徐善然并没有特意回避这个问题。
她愣了好久。
那是高婵的影。
徐善然想了一下,然后她再问:“还有吗?”
“还有今日你见的那个人。他肯定爱你,你或许喜欢他,但你们能在一起吗?”高婵问得很尖锐,但她却如同刚才那句话一样,也一点不纠缠这个,只继续说,“你的边并不平静,你是否想过,如果他们利用你和刚才那个人的相
攻击你呢?”
“还有你弟弟。”高婵说。
“女子不是应该如此恭顺吗?”徐善然微笑。
,正好看见了站在书楼帘子后隐隐绰绰的
影。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早就离开了。”徐善然说,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世间的真理,因为是真理,所以就理所当然,云淡风轻,“我要嫁人的啊,你忘记了吗?”
“或许是吧。”徐善然说。
“可它们最后会变成无法容忍的矛盾。”高婵说,她还是定定的,不错眼看着徐善然,“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但你不是。你的容忍不是顺从,你的容忍是将他们都小心的收进你的羽翼下。”这一回高婵很快接口,并且她异常坚定:她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恭顺的人,一个恭顺的人绝不可能出这些事情来,更绝不可能将她从江里捞上来,再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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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然继续往下说:“人和人是不同的。越多的人在一起,就有越多的不同的想法。你不能苛求所有人都理解你认同你的每一个想法行事――有些不洽,是难以避免的。”
“还有呢?”徐善然问。
她缓缓说:“你说得都不错。我和家里的问题,我和邵劲的问题,我弟弟的问题……”
高婵早已在窗边坐下等她了。
高婵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手上仿佛握着很多力量。但这个府里并不真正平静。”
“我弟弟怎么了?”
徐善然略觉意外:“怎么说?”
“你刚才是在担心你弟弟吧?我说得对不对?”
而徐善然一到高婵面前,这位除了在单独面对徐善然时候,总时时刻刻带着面纱的女人压低了声音说:“你在想什么?――你在等什么?”
她站直子,找了跟着徐善
过来的仆妇,嘱咐她们带着徐善
玩一会之后,就朝书楼走去。
“如果他们真的平静,那么你的侄儿就不会与你弟弟争锋相对。”
高婵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得到的答案会是这样。
“――那邵劲呢?”高婵并不放弃,“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他十分容忍。”
徐善然要嫁人奇怪吗?一点不奇怪,任何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都应该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情上,这本来就是天下间所有女子会走的一条路。
徐善然仿佛有趣似地“唔”了一声。
高婵这时还想说什么,但徐善然轻轻摆了下手。
徐善然许久之后才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