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听见自己四叔说：“大侄子太客气了。”

言罢，他对站在一旁的徐丹瑜说：“走，别留在这里碍眼，我养的东西跟我回去。”

什么都知的那个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是不是像他面对徐善瑞一样，自心底而升起了得意与愉悦……？

那当日的徐善然呢？

他踱到徐善瑞跟前，就停在对方的三步之外，并不出声，只看着作揖的晚辈。

他在外对父亲行了礼，被叫起来叫进去，但等他进了屋子，端正站在窗前的徐佩凤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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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再没有人挡在他面前了，但他反而开始踟蹰起来，好一会之后才犹豫地走进主院。

徐丹瑜与徐善瑞一起循声看过去，接着二人连忙下拜：“见过父亲/四叔。”

这是在说自己是闲杂人等！

“大侄子在说谁得了失心疯？”一声音冷不丁从旁边传来。

徐善瑞刚才虽对徐丹瑜百般看不上眼，横竖挑理，但等徐佩东到了跟前却不敢如此。

徐丹瑜答应一声，不再看徐善瑞，跟着徐佩东一会就走远了。

但想是这样想，徐丹瑜唯独的一点好只怕就是他的坚韧了。他脑海里转着这样颓唐的念，面上的表情却能一径的从容正气。

他不由想到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雨夜。

自家的父亲正临窗而站。

徐善瑞直起腰，目光正好碰到了徐佩东的目光。

他站在徐佩凤后，顺着徐佩凤站着的位置向外瞅了一眼，突然间热气全往脸上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徐丹瑜面上忽然古怪了一下。

只有落在原地的徐善瑞，听着徐佩东的那几句话，脸上再一次五颜六色的变换，从心底燥了起来！

他只听见对方说：“早个几十年前我还曾亲手抱过你，到现在，年年月月一晃而过，当日的还站不稳的小孩子越来越有大官的威风了。”

徐佩东一时不出声，他也不敢真不不顾地直起腰来，也还是保持着下揖的姿势，目光看着那双薄地靴由远到近，再到停驻在自己跟前。

前一句话落下，徐佩东跟着笑了一笑：“等着你光宗耀祖。”

并不是被徐善瑞到痛，而是在他眼睛里，徐善瑞面孔扭曲破口大骂，上哪还有一丝正四品官员的威严风范？

随着这两人的声音，一袭轻袍的徐佩东缓步自院中走出来。

佩东太多东西，被谢惠梅的人拿住足以死无葬之地的把柄。他虽想从徐善然那里逃脱出现，又不能在准备不足的现在就明着反抗徐善然，她叫自己什么，自己还是得，她叫自己来得罪徐善瑞，自己也得得罪……这样长久下去，他就是挣脱了一人，恐怕也不知如何在这家中立足了。

这一日从到尾，桩桩件件事情桩桩件件不如人意，徐善瑞怒极反笑，竟口不择言说：“一介小娘养的东西在这里大放阙词，你今日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只见他淡淡说：“父亲与大伯父正在里议事，大伯父交代了闲杂人等不要进去叨扰，我这也只是白问一句而已，堂兄不必太过在意。”

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手持一卷竹简册子，目光如潭水一般平缓。

他情不自禁地在想，当日的自己面对徐善然，是不是像这样又因为愤怒面目扭曲，又因为事情脱离了控制而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