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后来，贺康才晓得那一年是贺青的生辰。每年桓虞都会给贺青过生辰，垂馨四年的时候他们约好，桓虞在相思榭里等着贺青回来。

赶不上什么呢？

下人们劝他等雨停了再进吧，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生怕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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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康立即缩回手，险些忘了，他全透，手也是冰凉，这样如何碰得了他？

今年这时荷花半残，云泼墨，大雨瓢泼，贺康跑到相思榭时全已经透了。

贺康就似懂非懂地点点，他怕桓虞不高兴，于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明光殿大门口，等着他回来。

桓虞看他迟迟不伸出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不小心磕到地上的酒坛，子前倾，贺康眼睛一闪，手比脑子更快，一把捞住了他。

“不必。这里有我，你下去吧。”贺康看着不远的桓虞，凉凉开口：“我就是……不放心他。”

那时贺康啥事也不懂，说什么也要去相思榭里找他，被元盛拖住：“小祖宗您可千万别去啊！”

桓虞喝醉了酒与清醒时是两个模样。他平日看着对谁都和煦，没什么脾气，其实心里冷淡得很，一门深锁，谁也进不来。可他醉了，把那些伪装都卸了下来，像个孩子，还对他伸出了手。

桓虞看到他，有些惊喜，稍稍眯起了眼睛，眉目像翻起了波澜，朝他伸出手。

“凉。”桓虞动了动腕子。

贺康下意识

元盛未进水榭，只在不远看着桓虞，贺康踩水跑来被他瞧见了。他见贺康这落汤鸡的模样，一边给他披上油绢衣，一边急：“您怎的进了呢！这大的雨您说您怎么就进了！要不要才去备些……”

贺康瞧见水榭上一口一口喝着闷酒的那人，觉得心都要被这六月的大雨淋了。

元盛也不好与他只说，只：“您要是去了，陛下一准儿不高兴。”

――今日是贺青的生辰。

贺康看见桓虞的发有些凌乱，领子也敞了大半，出白皙的半个膛，他的脸倒是绯红，这样映得他的肤更是雪白了。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小时候每到这一天桓虞都会去相思榭里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相思榭建在凌风池上，本来不叫相思榭的，因其以硕大的红色琉璃珠为，檐上又垂下几绦红豆大小的宝珠，红豆寓相思，所以便叫相思榭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雨终有渐歇之势，贺康心想不能由着他这样喝下去了，于是登了水榭，看到醉眼朦胧的桓虞。

桓虞皱眉，很不满他收回的动作，眼睛牢牢地盯住他的手。

贺青幼时很喜欢在这玩耍，到了他生辰前后，一池荷花齐齐绽放，美不胜收，于是每年桓虞都会在这给贺青过生。

桓虞很少醉，每次醉都劣迹斑斑。有次捧着贺康的脸唤他贺青，着实让他往心里去了许多年。

沉沉的天像是要崩塌了下来。贺康说什么都要往里跑，刚跑了两步便淋了上衫。

贺康鼓着脸：“为什么？”

贺康踢开一地的酒坛，也不知他这是喝了多少。

桓虞晚上会醉醺醺地回来，会捧着他的脸笑，然后摇摇独自回房了。

元盛叹着气退下了。

贺康不接，冷着脸：“你这又是把我当成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