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电话我一直存着，却从来没有拨出过。

我本没有力气讲话，只能发出耳语般的声音。

阿瑞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弯了我也只能是笔直笔直的。”

“什么事？”

我之前同他讲我生了场大病，得禁养生。

他的镜片上和下巴尖沾着血沫，看着跌在地上的我，眼神里的凶神恶煞刹那褪去，呆怔了片刻，忽然扔下匕首转就跑。

“……我求您一件事......”

阿瑞推给我一杯冰水。

“你最近每次过来就是坐一坐就走了，好歹也给我带点生意啊。”他着杯子，“你该不会是不举了吧？”

“今天觅食不？”他不怀好意地对着我揶揄笑。

我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且养着呢。”

我被血呛着，只能发出“嘶”的声音，哽了好久，终于讲出一句：“……爸。”

“……您以后，对赵青竹好点成么……”

然而我不敢低去看。

我报了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腹了出来。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我被烟呛地咳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嗓子。“不了，懒。”

我转回，不满地看着阿瑞：“干哦，老子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见个男的就扑，这只明显不合我

我躺在地上。

阿瑞忽然朝我挤了挤眼睛：“你左后方，那家伙从你进来后眼睛就一直往你上瞟，要不要考虑今天开个荤。”

感觉不到疼，最开始只觉得很凉，匕首插入内脏凉得我浑发抖，再往后，我连那冰凉的刺感都感知不到了。

那边没有回应。

我已经没有力去思考这一切的关联。

他想弹钢琴，您就让他去弹；他不想同女人结婚，您就别他；他想要变......您就当自己没有儿子。

那边响了好久，老没好气的声音终于传来。

我的意识已经陷入黑暗。

第二十五章我

我按着腹爬到墙靠坐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这些话，我大概是没有讲出来的。

我快要失去意识了。

我左手还按在腹，那里黏糊温。

骨子里天生着狼之血的赵家后人，如今成了一滩烂肉，混着脏污的雪水倒在泛着垃圾臭味的背巷里，无人问津。

只剩下一个念，我要是死了，赵青竹怎么办。

手上的血粘在了屏幕上，我用手指一抹，全是血印子。

“哈。”

我看不清手机屏幕，只能凭着感觉翻出一个电话。

我扬眉看他：“你要不要来验证一下？”

“你还没养好啊？”

动作不断重复。刺入，抽出，再刺入。

我拨打了急救电话，一说话咙就朝外冒血。

我刚走进酒吧，吧台后的阿瑞就看见了我，抬起手朝我打了个招呼：“赵丹枫！”我冲他点点，走到吧台前坐下，从一旁扒拉过来一个烟灰缸，点了烟。

昨夜下过的雪，积下的那层已经被行人和车碾成混着泥污的雪水。

我回看了眼，是位有些腼腆的男生，看见我转过就立刻把目光挪开了。

我不认识黎信成，刚才那个男人我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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