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冬日，你记得那一次飞雪漫天，你原以为他已经不会来了，可他还是踏雪而来，只不过来的并非他一人。

        他们穿着轻薄的衣衫，轻松踏雪而来，衣袂翩跹，当真已经是迈入半步仙路的模样。

        “凌凌。”他在叫你。

        “抱歉，在下已经辟谷，劳烦姑娘费心了。”女孩轻声说，“慕容，你不也辟谷已久。”

        仙人寿数绵延，你只是个凡人，即便你平庸普通，可你却也知晓这个理。

        等你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知行宗的牌坊之前。

        你们历尽磨难来到了知行宗，这是传闻之中最大的仙门。

        你看到阿九沉默地把手放在灵石之上，金色的光芒晃得周遭人都有些失神。

        你和阿九一起坠入了悬崖，悬崖下方是一个水潭，你们是幸运的。

        你在仙门的山地落了脚。

        山中云雾终年不散，你跟在他的后，却渐渐看不见他的背影。

        “凌凌，我想去求仙。”他的眼底涌现了恨意。

        你把准备好的面条下好，端到了阿九面前。

        你太孤独了。

        “凌凌，你以后就住在山下等我好不好？”他问。

        天阶每上一步都无比艰难。

        那女孩其实可以在更早的时候说，如今特意点出，恐怕也是想要刻意羞辱你。

        巍峨的仙门让为凡人的你不禁两颤颤，顿觉自己的渺小。

        你把他拖上水潭，艰难地烤着火，你抱紧了他，祈祷着他千万不要有事。

        你的心中涌现了一种连你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喜悦，他没有把你舍下。

        而阿九或许是因为不想给你难堪才把这满是浊气的食物吃下去罢。

        你不知阿九是如何知求仙的方法，只跟着他一步步踏上了天阶。

        你也给那姑娘准备了一碗。

        等你再次醒来，你发现她把你背在了背上。

        后来，那姑娘就先行离开了，你坐在阿九边，神思有些飘远。

        之后有一大群人带着他离开了，而你被留在原地。

        他的边还跟了一个钟灵毓秀的姑娘。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也格外珍惜每回阿九来看你的机会。

        “慕容，这就是你说的要见的人？”女孩把你上下打量着，虽然没有出轻蔑，可你在她上看到了太多曾经所见过的修士的影子。

        阿九最初不想你这个活计，他可以养活你，可浪多年，你知晓的唯一一个理就是得靠自己。

        “好。”

        “没关系的。”你笑着安他。

        而他却面无表情地爬完了整座天阶。

        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他们往往神情淡漠，眼底并没有凡人的踪影。

        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你尚未来得及为他的苏醒而开心，整个人就仿佛跌落了低谷，你隐约知或许你们的人生轨会开始错开了。

        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开始变成了一个可靠的男子了。

        这个客栈仙人和凡人都来往频繁，你经常能够看到不少衣袂飘飘的修士。

        你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不过，也确实是你疏漏了。

        “凌凌。”他像往常那样唤你。

        也是最大的剑宗。

        他碧色的瞳眸之中出失望。

        他醒了，只是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升起了波澜。

        你在那的小客栈找了一个厨娘的活计，也能挣够养活你自己的钱。

        他似乎在渐渐蜕变。

        仙人们有仙人们的活法，而为凡人的你已经难以企及。

        你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了灵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