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彩云行动不便，蔡珺就帮着一起作，她才省了些力气。这样繁杂的过程，蔡珺很乖，没有过一次怨言。

        可是她害怕，她不想死，犹豫了很久。

        当时戏班子来到这个村子选学徒，戏班的班主王姨就是这个村出来的，她在镇上有一定名气，甚至有人求着她收自己孩子为徒，可王姨只收好苗子。

        蔡珺试过去当童工，可是很多餐馆不收。人没灶台高，儿童力气也不如成人大。于是她捡废品，上山采草药。可是收入还是很微薄。

        因此蔡珺的名字也是蔡彩云取的。

        王姨问她：“我为什么要选你？这行很苦的。”

        蔡彩云自己就是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出来的，她瞬间明白弟弟和弟媳妇的意图。

        刘媛凤胆战心惊，她也希望生出来是男孩，生怕是女孩，要还是女孩，会让她在夫家抬不起来。

        令蔡彩云痛不生。

        他们认为蔡珺是怪物，想活生生饿死她。人要么是男的，要么是女的，不男不女算什么东西？

        王姨笑了笑，“希望你不是说说而已。”

        蔡珺哭惨了，哭得鼻涕泡直冒，“姑姑你要是死了，我也一起死了算了。”

        蔡彩云养到蔡珺到七八岁的时候，她在教书途中，走山路坡，摔进崖底，摔断了。蔡珺找到了一晚上，才找到她，蔡珺着急忙慌地去村子里喊人，将蔡彩云送到了镇子上的卫生院医疗，可医疗条件完全达不到要求。

        林瑜卓很快套出蔡彩云的话来，可心情却越发复杂。

        蔡珺保证：“我很能吃苦，我什么苦都能吃。”

        林瑜卓凑过去问：“蔡老师，能和我继续说说你的养女吗？我想了解清楚点，回去写报告的话，要是她不在你边的话，可以多发些补贴给你。”

        蔡珺出生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此刘媛凤在怀孕期间，她服用了大量的转胎。还吃过很多偏方和迷信的药物。甚至蝎子汤胎盘都喝过吃过。

        ……

        当务之急是如何存活下去。

        亲戚没一个肯接济，镇上的政府倒是派人捐了点钱。资金勉强够了后，蔡彩云被当地的基层干，送去县城医院治了。

        蔡彩云没有死成。可是生活依旧没有好转，米缸总有天见底的。

        一个下雨天，蔡彩云提着东西上门看孩子情况，看到婴儿躺在在客堂的桌子上哭哑了，都没人理。婴儿也被冻得浑发紫。

        在偏远山区的唯一一家镇卫生所，蔡珺在这里出生了。

        蔡珺是刘媛凤的第二个孩子，蔡珺前面有个姐姐夭折死了，蔡家寄希望于刘媛凤，希望她这一胎是男孩，希望这个男孩可以光宗耀祖。

        这个寒冷的雨夜，蔡彩云狼狈地打着伞抱走了蔡珺。

        蔡珺的母亲叫刘媛凤，父亲叫蔡大伟，姑姑叫蔡彩云。蔡彩云是那个年代的大专生，在当地是小学老师。算在蔡家是比较有文化的人。

        刘媛凤已经抬不起了，蔡大伟当然不想要这么个畸形的怪物了。

        蔡珺放学回来，直接冲上来，夺过蔡彩云手中的农药扔远了。

过得好的，也不希望她记挂我，这孩子很苦，在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学着一个大人，我希望她在那边好好的。真的。”

        “你们不要孩子，我要！孩子不是还没上口吗？从此以后她是我的孩子。”

        蔡珺主动去找了戏班，让王姨看了段骨。

        蔡彩云出院回家后，每天都要给换药，可纱布太贵了，后面用芭蕉叶代替了。

        蔡彩云没了收入，没了劳动力，更重要的是她没能力照顾蔡珺，怕这样继续拖累蔡珺，自己也变成了废人，活着也没意思，她动了念，决定吃农药自杀。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

        “补贴？给我吗？这最好不过了。要是我补贴多一点，我可以给学校的孩子们，多买点吃的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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