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暮灯小声说，声音很轻，带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了的情绪。

匕首的尖端扎入了周涵的肤，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针眼大的血窟窿，顿时好似扎破了个灌满了水的大球一般，大黑气从血里汹涌而出，扭缠挣扎着直蹿向半空。

萧潇大声称赞。

它被萧潇买回去之后，显然经过了一番心保养，去了匕首上的锈渍，又换了护柄，还给开了锋。而此时一行血线正顺着那锋利的刃口，一滴一滴到他手上——萧潇刚才用它割开了手掌，沾上了自己的血。

那厉鬼失了寄主，半空缠成一团乱麻，就要朝着阴暗的树丛里蹿去。

阮暮灯连忙趁着这个机会两步抢上前去，将人摔翻在地，左手手肘垫住周涵的咙，也不对方挣扎中在他手臂上抓出的伤痕，是迫他抬起来。

周涵今晚第二次趴在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简直跟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也一并吐出来似的，红的黄的绿的了一地，他越是吐得厉害，额的黑雾就越是得汹涌。

他右手着两张符咒，左手攒着块指节长的玉石。那玉石的质地极差，水浑浊，几乎看不出一点儿翠色，却和那黑衣人先前摔破的玉石非常相似。

萧潇此时已经从两层楼高度的立交桥上翻跃下，一边朝他们跑来，一边伸手在袋子里翻着什么东西。

“你又弄伤自己了……”

阮暮灯不再迟疑，匕首高举过，尖端垂直，直直朝着周涵眉心中央刺去。

等他把所有能吐的东西都吐了个光之后，潜进他内的最后一丝阴气也出来了。周涵一，闷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下一秒钟，周涵停下了扑打的动作，痛苦地翻着白眼，赫赫作响，十个手指不停地抠挠脖子，仿佛有一条真正的红线，正将他勒得不过气来一般。

少时习武的时候，阮暮灯使得最顺手最习惯的武是长棍和长剑，短兵虽然用得不多，但对付一个被厉鬼附，空有一凶残蛮力，却不懂任何战斗技巧的周涵已经足够了。

“阿阮，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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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来的明朝匕首！

萧潇之前就对他说过，那匕首是一把实打实的“杀生刃”，因为上过战场，伤过人命的缘故，煞气经年不褪，本就对阴怨厉鬼有极强的杀伤力。

阮暮灯的速度比它更快，手里匕首闪电似地飞出，从中一穿而过，顿时就将这团原本无形无的厉鬼“钉”在了原。

他左后撤一步，右手倒提匕首，沾血的锋刃朝外，横在前，尖端指向朝他扑来的周涵。

“干得好！”

萧潇两张符甩出去，还未落地便已经烧了起来，两团明黄色的

这便就是茅山术中称为“死玉”的玉石，多从挖竭了的翠玉矿脉里开出，因为色泽驳杂、质地糙的缘故，完全没有雕琢的价值，乍看上去就是个随手扔路边也没人会捡的破烂石，但对于术士们来说，这样的玉石能够容纳和禁锢那些阴气极重的怨魂厉魄，是件能收鬼的好物。

周涵怪叫着朝他扑去，而阮暮灯单手隔开他铁钳似的一抓，右手往前一送，匕首的刀刃紧贴着好友的脖子划过，没有碰伤一块油，却在他的咽留下了一线嫣红的血迹，却是萧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