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晚她的确是好好地帮小孩儿洗漱干净后送回自己的卧室，盯着他关好门熄了灯，才重新下楼的……难说，那之后小少爷又一个人溜了出来？

待菲佣和小孩子都上了楼，阮暮灯才走过去，拾起地上那油腻肮脏的木偶，又踮起脚，将吊在气窗上的偶取下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玩偶的颅并不是如他猜测的那般从躯干上下来的，而是充当“脖子”的一木从中间一折两段，再也装不回去了。

“真是的，到底跑哪里去了！”

菲佣Marry端着一盘三明治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程云海、洪双发和阮暮灯三人已经穿整齐，一副立刻就要出门的模样，连忙问。

且不说一个六岁的小孩怎么有力气将这么的一木扭成两截，就是程家小少爷那将将一米一的小个，手短细的，又是怎么将木偶拴到那么高的气窗上的？

Marry对这个侍奉了二十年的老先生还是很有感情的，连忙张罗着要帮他打包早餐。

“你有没有看到宝宝？！”

就在她转又要钻进厨房的时候，远远就传来一把高亢尖利的女声：“Marry！！”

“这样，您带些三明治在路上吃吧，是您最喜欢的牛肉夹。”

“二爷，不吃了早餐再走吗？”

Marry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动，两眼忍不住朝阮暮灯的方向瞟了瞟。

众人听出那是程大少的遗孀程少的声音，循声望去，看到她正从二楼的旋转梯探出来，脸上满是慌张焦急的神色，旁边还站这个四十岁出的矮胖女人，那是平日里负责照顾小少爷的保姆。

“脖子”位的木足有阮暮灯的食指，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被蛮力是拗断的。

“没、没有……”

程少急得都快要哭了，却还忍不住发脾气，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地，她领着保姆，像一丢了崽子的母狮子一样，在她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横冲直撞，逢人就问，一心只想赶紧找到一早就不知去向的宝贝儿子。

“不了不了，我迟些还要回公司开个会。”

她立刻就想起昨晚在厨房里见到的程家小少爷的模样，他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中独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无木偶……

无比折磨人的守夜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早上七点才算真正结束。

程云海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见一切平安无事，除了这房子依然阴气森森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从看到东方升起的朝阳的那一刻，心大石顿时落了地，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一心只想赶紧回自己位于闹市区的高级公寓里，好好洗个澡睡个觉，好歹等透支的心力恢复之后再去琢磨他哥洪双发偷偷告诉他的程家祖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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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甚至赶不及走下楼梯，就趴在栏杆上朝菲佣大声吼。

Marry一眼看到那气窗上的木偶，立刻吓得三魂出窍七魄离，捂着眼睛尖叫一声，再也不得三七二十一，拉起小男孩的手，不由分说噔噔噔就往楼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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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歪斜斜地挂在高，偏偏是这么惊悚的场面，那木偶娃娃依旧面带着憨厚讨喜的笑容。

程云海连忙摇手摆，随口编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