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指着那些空的货架说。

萧潇朝自家徒弟笑了笑，张口比了个嘴形——他、心、通。

“没错。”

阮暮灯蹲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抬对萧潇说：“这伤口……”

“古老爷子。”

那是一个穿着浅灰色汉服短打的壮小伙，生前应该是个爽利人，只是此时脖子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从里出的血将前襟布料都染成了红黑色。

萧潇领着自家徒弟，上前打了个招呼。

于是萧潇和阮暮灯跟着盲眼的老人穿过一偏门，顺着一条有些狭窄的廊到了后面的小仓库里。

虽然他和尚的打扮，但发没有剃光，约莫寸许长的发茬已经连都白了。

“掌柜的遗在里，你们跟我来。”

可“他心通”也有缺陷，一是不能用这项神通去探旁人隐私，否则就是造业力损福报，二是许多怀异术的人，常常有对付他心通的一套秘法，要不然“白意鸣”壳子里的萧宁这些年常常在古先生眼子底下出出入入，份应该早就暴了才对。

阮暮灯朝四下一看，一个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竖了八个红木架子，却都空无一物，只有最靠里侧的一个架子倾倒了，几只大小各异的致木箱四散落在地上。

阮暮灯更吃惊了。

所谓“他心通”，乃是佛教用语，即“证得他心智”，也就是能如实了知他人心中差别相的神通力。

“这儿是百藏记收藏贵物件的地方。”

“死去的这个掌柜，已经在百藏记里工作了三十多年了

阮暮灯吃惊地睁大眼，十分意外面前这位眼睛看不见的老人，是怎么知他没说出来的话的。

萧潇轻声对表情疑惑不解的自家徒弟解释。

古先生朝他们点点，没问萧潇怎么就把平日里藏着掖着的宝贝徒弟也一起带来了，而是默默地领着他们往里走了几步，去看倒在柜台后面的一尸。

走得近了，阮暮灯才看清了传说中的古先生那令人过目难忘的长相。

而且与阮暮灯曾经见过的无嗔、无痴两位大师悲天悯人的长相不同，这位古姓老人骨相很是难看，鼻梁塌陷、鼻孔朝天，嘴角下耷，法令纹很深，一对眼球上厚厚地蒙着一层白翳，显然是失明已久了。

但凡把“他心通”练到极致的，都能不用耳听、不用眼看就知晓他人内心想法，简直准得如同两人共用一个脑子一般。

“这货架都是施过空间法术的，典当品摆进去以后，除非用特定的方法取出，或者暴力破坏掉柜子上的术法，不然上的东西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穿中山装的大叔，蜷缩在倾倒的架子与墙的夹角中，人已经断气多时，只是依然双眼圆睁，表情痛苦，手里握着一串钥匙，脖子上同样开了个撕咬出来的大。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到大堂，看到里穿梭的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以及一个静静矗立在柜台前的老人。

这位姓古的老人披土黄色袈裟，看上去足有八九十岁的年纪，干瘦佝偻，而且廓凹陷，使得他的每一次呼都显得格外费力。

一旁的古先生点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的后半句，“你猜得没错，确实像是猛兽撕咬出来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