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仆不懂事，哪儿能知佟家的用心良苦。从里那个位置卸下来，相比之下服侍相容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何必再去心这些琐碎的事情。不是太严苛而是心太，深里，他见过太多的仆死在那杖之下，重重打下去，一开始还能发出撕心的痛叫，从那样惊心恐惧的惨叫到寂静，都用不着到罚够杖数。

失望的表情虽然在脸上一闪而过，但是佟家到底还是看到了。他是看着相容长大的，怎么会不心疼，相容底子本来就虚，春夏都还好，现在入了秋，随之而来寒夜越来越长，敞风的亭子里这么每夜等下去，白天要喝多少苦口的药才能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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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门落锁的时辰。”过了时辰，今夜这扇门便不会被敲响了。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这样晚了，回房吧。”

杖责至少是还能有个光明正大的死法，可太多人埋弓腰进，却因一句话一个动作，直至呼断绝的那一刻都不知自己为什么非死不可。他们无声无息地来，还没来得及让旁的人记住他，就已经声无息地离去，无人记得自然连一声惋惜的轻叹都没有。

临走前，相容提着灯回看了一眼，深夜寂静，两扇大门紧紧阖着，没有半点要被敲响或者被推动的样子。

佟家低看着相容，几近子时，相容手支着，眼睛半合着，眉宇倦怠。

晚来风寒，拂过长廊把墙上最后一盏灯灭，长廊一片黑暗，其中唯有佟家手里的灯亮着，纵然这盏灯忽明忽暗，但是佟家仍然平稳地端持着灯柄，为相容照亮前方的路。

自从相钰登基，相容的生活就跟着大变。往年除夕两个人为皇子一同入过年，虽然说是皇的年宴，宴上一群人没有什么时间独，但是好歹能在一起守岁，再加上年关休朝，没有

“是。”

“佟公公也早些睡。”

“是。”

“这么晚了吗？”相容眉转看摆在桌子上的灯，里面的蜡烛已经快烧完，火芯子已经埋到烛油里面去了。

“年轻人嘛都是要历练的，等他们多摔几跤，见惯人世就懂佟公公的良苦用心了。”

去一条命都是不够的。”

“王爷不必忧心。”佟家在后恭谨应答，“老心中自有分寸把握。”

“佟公公，什么时辰了？”

时辰越来越晚，六方的灯放在石凳上，眼见里面蜡烛映在灯布上的影子从一指长变成半指长，晚来的风从凉转寒，长夜漫漫，薄薄一件外披已经不足以抵御几近子时的寒冷。

佟家提着灯在后伴着相容，灯在膝边晃晃。

等久了，困了，眼不受控制地沉下来，不消片刻，支着的手腕一，一栽立醒神睁开眼睛然后望向那扇门。

“王爷，丑时了。”

佟家是整个淮王府的活阎王，新进府的仆最怕府里家拉一张铁青的脸，佟家半个字都还没说他们就能被吓破胆，夜里睡觉前都要裹着被子窝成一团窃窃私语埋怨佟家几句。

“府里的事情您用不着太劳。您年纪大了应当多休养才是，经不得这样熬，夜里就不必陪着我守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