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烈一路追方轻尘入京，不敢追得太近，怕方轻尘耳目灵，被他发现，只好远远跟着，等入了城，已不见方轻尘的踪迹。不过心知方轻尘必会入见驾，所以也不着急，先一步去寻那曾受过方轻尘大恩的御林军将领纪飞。

方轻尘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召集了众将议事。他人虽回京，却不愿给秦军任何可乘之机，针对秦军所有可能会有的攻击，出种种应变方案，叮嘱诸将断不可丢失寸土于秦人。

他微笑着领众人接过旨，笑着说，自知鲁钝，难当大任，自奉旨卫疆以来，日夕不宁，今得召回，如释重负，深感陛下之恩。

在他离开后不过半日，大将赵永烈单人独骑，一路追了下去。守边将领，无故离开军队，是为死罪，然而军中诸将谁也没有向上报备，也没有人派出军队去寻索，这件事就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悄无声息地被众人刻意按了下来。

他低下，悲痛地把脸埋进自己的掌心，没有看到方轻尘突然睁开的眼，那样清明的眼，没有一丝醉意，那样冷漠的眼，冰寒如万古玄冰。

次日方轻尘醒来，问起赵永烈，自己醉后有无失言胡闹，赵永烈只是咧嘴傻笑不答话。

又写下一封封书信，令人带往全国各驻军将领。国中手握军权的将军们，大多得他提，人人受他重恩，他在信中一再叮嘱，不朝中发生什么变故，他们也不能利用军队出有损国家的事来。

他怔怔守在方轻尘的床前，只觉满心都是苦痛难过。那天神般的元帅啊，如今伤心脆弱得如同一个无助的婴儿。楚若鸿，那个无知的小皇帝，你的是什么孽，没有大帅，又哪有你的今日，古来帝王多负心，你真是……

小楼传说第一笑语轻尘第四章相见相绝

方轻尘大笑起来：“永烈，不要误会，我不是个好人啊？我其实自私自利到极点，整天盼着别人对我好，盼着别人把我当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人肯全心全意对我好，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他，为他死了都甘愿，可是，要是有人负我伤我，我必百倍千倍回报之，让他一生一世，痛苦莫名，生不如死。永烈，我不是一个好人。”

永烈，我没有骗你。我不是个好人，真的。

他只淡淡看了赵永烈一眼，复又闭目，仿佛真的睡熟了一般。

他疯了般叫个不停：“永烈，我不是好人，真的。”

然后，他微笑着和所有人告别，一刻也不停留得跟宣旨使者一同回京了。

赵永烈敷衍着点，几乎是哄孩子般哄他躺下：“好好好，你不是个好人，快睡觉吧。”轻轻伸手，为他拉好被子。却又不忍退出帐去。

，可以放下架子，和我们这些人象兄弟一样在一起，没有一个大元帅，不但不夺手下的功劳，反而总是把功劳推给下属，也没有一个大元帅，会为了救手下一个区区将官，几进几出，杀入敌阵，大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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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着安每一个面色沉重的将领，笑着巡视全军，笑着和步卒士兵们说闲话，然后，圣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