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他已死了。他摘下了他自己的心，却在失去心脏之后，犹能把手伸出来，递向他的君王，在他的人死去之后，他的仿佛还记着主人最后那一刻的意志，完成了这个动作。

“谁也不许碰他。”尖利的声音，无比的恨意，震得其他军士纷纷后退。

轻尘死了！

本来拼命往旁边爬的楚若鸿，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地扑过来，一手夺过一个禁卫手里的剑，信手一挥，这禁卫惨叫一声，便死在当场。

他伸手，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把自己膛的血肉，往两旁生生扯开。

轻尘死了，这世界上，从此再没有了方轻尘。

“轻尘，求你，别……”

他死死盯着那再也不会呵护他的双手，他死了，轻尘，那样一双曾无数次保护他的手，摘出自己的心脏送到他面前。在最后的一刻，依然对他微笑，依然那样温柔地看着他，依然没有怨恨，只余包容。

楚良勉力镇定了一下情绪。谁能想得到，方轻尘的子，竟然如此决烈呢？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们多少麻烦。

其他禁卫急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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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鸿踉跄得走向倒地而死的方轻尘。双眼怔怔得望着方轻尘再也不会对他微笑的脸。

他定了定神，这才下令：“方轻尘御前大不敬，罪在不赦，给我把尸拖出去。”

他疯了般地大声惨叫起来，双手握剑拼命往四周乱挥：“不许碰他，全是你们不好，你们害死了他

他嘶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挣扎，却无法站起来扑向他，他拼命爬过去，拼命向他伸出手。

样水一般温柔，火一般挚热的眼神就这样定定得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皇帝。

然后，他尖声惨叫，手脚并用得往旁边爬，脸色悲惨惊怖到极点，他拼命得往旁边跑，拼命得想要离那完完全全献给他的一颗心远一些。

他一步步走向那再也不会站起来拥抱他的人，那个在阳光下对他微笑的人死去了，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方轻尘只是凝视他，微笑着摇了摇，那样温和的表情，那样不可动摇的坚持。

楚若鸿刚刚抬起手，想要拉扯方轻尘的衣角，想要跪下来哀求他，然而，他的指尖，接到的，却是一颗本来应在那人温里动的心。

轻尘死了！

血溅如泉，四周已经有人脚坐跌下去，也有人承受不了这样惨厉的一幕而晕倒了。

少年皇帝惊惶地睁大眼，眼睁睁看着方轻尘就在他的面前，把手伸向那被扯开的膛里，伸向那鲜红，动着的心脏。

然而方轻尘已经合上了他的眼，跪着的子晃了晃，无助得倒下去，他伸到膛里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掌心的鲜红，让殿上所有的臣子都不敢正视。

楚若鸿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扑向方轻尘，整张御案被他掀开，他完全失去理智地扑下来，从高高的御阶一直翻而下，却已经顾不得上受了多少伤，一时挣扎着无法从地上起来，惨叫着爬向方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