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他，他已不懂应答，他的轻尘，只是手中的白骨，而不是眼前的真人。

“若鸿……”

最终，方轻尘只得松开了手。

“轻尘……轻尘，别害怕，我在这里。我保护你。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能保护你了，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谁也不能伤害你……轻尘……”

他不是方侯，他不是陛下。多少远去的时光里，他们这样彼此呼唤。这样亲密的称呼，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他随口微笑问出的一句真心的话，系下了两人一生的缘。若鸿信着轻尘，轻尘保护着若鸿，曾经有多少年。

现在，他伸手想要碰他，得到的，却是他疯狂的反抗。

一得自由，楚若鸿就紧紧抱着他的骨，起来，远远跑到大殿的角落，整个人缩作一团。

走到楚若鸿面前，方轻尘跪在楚若鸿的边，低下，额几乎与那人相抵。

楚若鸿双眼倏然大睁，苍白文静地脸上。忽然出野兽般狰狞至极的面容，他咆哮着跃起来，向方轻尘扑过去！

可是，他最后的一点执念，却是要保护他。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

小

方轻尘在他额上轻轻一点，少年飞扑的势子一沉，立时晕厥过去。

他曾经不信他。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方轻尘呆呆地看着他。看他对白骨展温柔地笑容，看他凝视枯骨的期待眼神，然后，再也不能忍受！他一伸手，一把将那枯骨强行夺了过来！

“轻尘，你醒一醒，轻尘，你乖，醒一醒，好不好？”

方轻尘右手及时一揽，把他扶住，对于自己曾经的，则没有半点怜惜，他随手把枯骨往地上一扔，抱了楚若鸿就向内殿而去。

方轻尘慢慢走近：“若鸿！”

若鸿，轻尘……

诺大的寝，华床重幔，富贵堂皇。没有人迹。

方轻尘安静地看着他，慢慢地站直了，闭了闭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喊：“若鸿”

他声声呼叫，却不是为了回应他。

狂的用着力，完全不明白过分的挣扎会弄伤自己。他因着失败而愤怒，大声尖叫嘶吼。

森森殿宇，无人应答。

他一声声颤抖着轻喊。无比专心，无限关心。

“轻尘，轻尘……”

三生四世，除去父母，第一个想起来该保护方轻尘，试图要保护方轻尘的人，却是一个疯子。

若是普通人，方轻尘只要在腕脉上用力就可以让对方全。理智会自然而然地保护不要过度伤害自己。但是楚若鸿已经没有了这种理智的本能，他的，已经忘记了那种弱代表的是什么。

现在，他想要照料他，他却避他如蛇蝎。

他所有的语言能力，只有在面对那一枯骨的时候才不被忘却，此时此刻，他只会发出音节简单的叫声。

他把楚若鸿向床上一掷，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直接伸手一撕，里外七层的“皇服”被他一手撕开，出少年瘦削而赤的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