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却并未把自己的心境解释给外人听，只悠悠：“我就是有点想不通江停这个人。”

严峫

“铆钉死后，专案组拿到了他用过的电脑，发现他曾给警方转发过贩毒集团内的加密邮件。这封邮件解密后是一分交易署图，将生态园培育基地内藏匿的毒品和非法武装说得非常清楚。也就是说，作为行动总策划的江停不可能没看过这封邮件，那么他在行动开始前突然把锐火力从生态园抽调去塑料厂，以至于十多位缉毒警丧生爆炸，其初衷就变得极其可疑了。”

两人对坐良久，严峫低沉：“当年跟恭州合办的那个案子，结案报告的时候，有人来找我谈话，让我主动把功劳让给恭州那边一个‘关系’。当时年轻气盛，就拒绝了，结果被各路人轮番教训了半个月，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不起我，每天一腔愤懑难平，恨不得抄砖把整个市局砸了。”

严峫说：“我明白。”

严峫没有吱声，空气突然变得非常糙，仿佛矬了的刀，一下下刮着脸肤。

魏副局长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是的，”魏尧目光非常严肃：“更有甚者，那个将警方行动消息透出去的叛徒，可能就是他。”

“——不，不是感激。”严峫断然：“没有感激。”

魏尧没明白。

度很接近集团内的二号人物，因此曾传递出很多有价值的线索，是恭州缉毒系统内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来源。”

“你们先忙吧。”魏尧站起：“任何涉毒的案子都不是小案子，一定要查清源、下家和整个网络，务必要将嫌疑人的所有同伙一网打尽。如果能查出恭州那个强未遂案的内幕，也一定不要放弃机会，明白了吗？”

严峫亲自把魏副局长送出了办公室，站定在楼梯口，目送魏尧进了电梯。不多会儿楼下渐渐喧嚷起来，车声、脚步声、说话声由远而近，一大早上把嫌疑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刑警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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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厂爆炸发生后，警方内消息疑似走漏，‘铆钉’也遇到了极大的暴危机，因此专案组为他紧急成立了营救小组。但搜到地点再赶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毒贩杀了铆钉，焚尸灭迹，营救行动功亏一篑。”

严峫颔首不语。

严峫语调微微下沉：“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我每天甩脸子，闹情绪，一直折腾到庆功会前两天，恭州那边突然又传来消息，说总指挥最后签字的报告上，还是把功劳算给我了，同时还给我评下了个人二等功。”严峫轻轻出了口气，说：“当时的行动总指挥，就是江停。”

魏尧年纪大了，看问题比较中肯：“人都是有多面的。你因此对他心怀感激固然不错，但之后的事情还是要一分为二地看。”

魏尧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已经死了，虽说没有盖棺定论，但再琢磨也没什么用了。今天我告诉你的切记别往外说，毕竟是恭州那边的悬案，而且非常感，小心传出去了对你没什么好。”

桌上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喂，严副！我们抓了胡伟胜那孙子，现在已经快到市局了！”

“严哥！”翔从走廊尽探出个脑袋，向审讯室那边撇了撇嘴：“——一块走起？”

魏尧长长叹了口气，严峫的神情也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