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的话里，刨除避重就轻的分，还是透出了不少信息的——至少胡伟胜背后的利益网跟制毒相关，以及他自己在这个漩涡里的惊险程度，应该不是撒谎。

隔传来水哗哗而止的声音，紧接着咔一响，那是客卧的浴室门打开了。安静到极致的夜里任何动静都格外明显，严峫甚至能想象出江停光脚踩在地毯上，关了灯，悉悉索索上床躺下的画面。

他对江停的怀疑毫无遮掩，江停对他的防备却更深切和隐蔽，倒像是曾经陷囹圄的人，即便逃出来了，但还是草木皆兵似的。

“干啥呢老严？”那传来秦川调侃的声音：“太阳都晒屁了，你还在哪个美女床上颠鸾倒凤？”

“……”

严峫低看了一眼，“你不打这倒霉电话，现在就已经招待上了！”

严峫着眼睛一看闹钟，清晨五点五十，顿时没好气地冲出来一句：“这你都知，小泽玛利亚跟波多野结衣刚咣咣咣敲我家门呢。”

一宿吧。”

两人对视少顷，江停终于沙哑地呼了口气，勉强放松下来：“……严队，你不怕万一把我这个病人吓得过去了，这房子就变成凶宅了？”

严峫疑：“……什么线索？”

“……你怎么了？”严峫微愣，“病了？脸色那么难看？”

严峫家客卧带独立卫浴，空气中弥漫着一新房从来没住过人的味儿，枕被褥和洗漱用品倒是一应俱全。床对面还悬挂着一整面电视墙，但江停没有看电视的心情，跟着严峫东奔西跑折腾了一整天，草草洗漱过就直接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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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客卧门被推开了，严峫大步星而入，啪地打开了灯：“快醒醒，市局刚来电话——”

灯光下，江停合衣裹着毯，脸色比枕还雪白，乌黑的鬓发中渗着冷汗，一双眼珠就像被水浸透了似的闪着光，嘴微微地张开息着。

“哟，两位老师为交东亚传统文化辛苦了，你没给好好招待招待？”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像在掩饰某种梦魇或条件反。但严峫没识破这种刻意，不知怎么眼前的场景让他感觉有点不自在，赶紧别开目光咳了一声：“别废话了，你是小姑娘吗？晚上睡觉还穿着衣服，怕我闯进来非礼你怎么着。”

三分钟后，书翻开倒扣在侧，市局刑侦副队长已经睡得人事不省了。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仿佛闪着两万伏白光的高压电线从天而降，把严峫一鞭子抽得惊起来，手忙脚乱接起电话：“喂，喂，喂？”

严峫坐在隔主卧床边，开着落地窗，点了烟。

江停的目光从严

严峫摁熄烟，刷了个牙，想睡一时又睡不着，脑子里转悠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念。翻了几个之后，他干脆起去客厅拿了那本被江停放在茶几上的，拧亮了床灯，心想等看完以后自己也好去江停面前装个。

就在这瞬间，原本还在熟睡状态的江停骤然惊起，跟破门而入的严峫来了个眼对眼。

秦川大笑，说：“行！等结案后兄弟赔你个活的波多野结衣，说到到。现在赶紧完一发来队里，昨晚法医跟痕检连夜加班，终于找到了突破线索，苟利正累在会议室里哼哼呢。”

但其他语还休的暗示呢，又有几分真，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