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门口,翔站在一看就很豪华的大门前,好奇地上下左右端详半晌,刚想伸手按铃，突然又想起什么，赶紧缩回手去摸出手机,拨通了严峫的号码。

向灯的哒哒声，想必也正匆匆往现场赶。

呆若木鸡的翔眼睁睁望着严峫转进屋,满脑子的“yooooooooo~”划着波浪线漾飘过。

——跟踪者手段拙劣，技术生涩，甚至不能很好地掩藏踪迹。但来人却偏偏能在警方出动的同一时间选择果断放弃，其嗅觉之锐、时机之准，令人刚一深思，便觉胆寒。

翔从后腰解

江停右手插在兜里，左手抓着手机，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他的表情始终很冷静没什么变化，但不知为何，严峫看到他的同时，感觉他似乎极轻微地松了口气。

——我会吗？

十秒钟后，门被打开了，严峫光着上半探出。

翔戛然而止,活像被人迎面往咙里了个生鸡。只见严峫食指竖在嘴前,随即往卧室方向指了指，严厉：“轻点！你陆顾问在睡觉！”

“……别担心严哥，”不知多久后，蓝牙终于传来翔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隐隐着一丝担忧：“我这就通知交警大队调取工人大上的监控，不对方是什么人，一定能把车牌号套出来。”

“来上车，给你带了糕。”严峫探打开副驾座的车门，示意他上来：“走，我们一起回家。”

·

与这喧嚣相对应的，是他们二人长久沉重的静默。

江停半边眉心还微微拧着。

“没事。”他温和地，“在办公室里找不到材料，所以耽误了一会。”

但就在“我被跟踪了”这五个字堪堪出口的同时，另一幕场景骤然浮现在他脑海中，清晰得就像此刻正在发生——那其实是昨天浴室里，江停用力攥着他的胳膊，嘴似乎在微微颤抖，半晌才轻轻说：“你会后悔的……”

“随便下来走走。”江停习惯活动了下肩膀，关节发出长时间绷紧后骤然松弛的喀拉声，但他似乎没在意：“你没事吧？怎么耽搁到这么晚？”

刚才那短暂的冲动突然就被更强大的力量摁了回去，转瞬间烟消云散。严峫从车里看着江停，慢慢微笑起来，然后带着这样的笑容从车窗里伸出手，用力握了握他微冷的指尖。

翔：“………………”

四十分钟后，公寓楼小区。

“嘘！”

严峫了口气，都市夜空璀璨的霓虹灯穿过车窗，映亮他半侧朗的脸颊，于角落下一阴影，另外半边则隐没在车厢内深沉的黑暗里。

第92章

S450驶进小区大门，还没进车库就远远看见一熟悉的影站在路灯下，严峫立刻停车降下侧窗：“你怎么等在这里？”

“哎哟严哥我可想死你——”

“东西带了吗？”

还是说你已经认定了我会？

随即他挂了电话。

“这件事别让太多人知，尤其是吕局跟魏副局。”顿了顿严峫又：“办事小心。”

确实有那么好几秒，严峫看着他，油然生出了一种将所有和盘托出的冲动。

复式公寓二楼，严峫坐在台的藤椅上,往翔面前放了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又摸出烟自己点燃,深深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