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的光景，雀儿顺势朝正房的窗子望去，果然看见钟仁凶狠厌恶的眼神。两人目光一对，雀儿心领神会，当即柳眉一拧，伸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的确实卑微得像一把弓，可是等这把弓拉满弦的那天，放出的，怕将是最狠最毒的箭。

这丫，下手可真狠毒。

秦淮眼见钟信朝雀儿躬了躬，佝偻着腰，半拉半扶着疯妇，在众人或嘲笑或鄙视的目光中匆匆出了院门。

那疯妇被雀儿一巴掌打了个趔趄，嘴角登时淌下了血水。

“啧啧，这是嫂子的心疼小叔了不是？我倒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般心！”

秦淮微微背过去，不敢看他。因为他方才看到钟信扶着疯母，不得不往外拖扯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只觉心里和眼角都是一酸。

从秦淮的视线看去，钟信的像是一把弯弓，低着与一个有些权势的下人说着话。看见自己的生母挨打，却仍是一脸怯懦，连母亲嘴角的血污都不敢帮着拭，一副窝到家的样子。

“雀儿姐姐说得是，我是大房养大的人，现下与她已无相关。只是她好歹是我生母，还请姐姐给老七点面子，让我送她回去，让人严加看。”

“得了得了，赶紧把这疯子弄走，大清早的，真是晦气！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快去提两桶水来把地洗了！”

待见到雀儿丝毫不留情面，当着钟信打了他生母一记耳光的时候，秦淮只觉心里格登一下。

钟仁哈哈笑了两声，走到他前，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

“既这么说，你是没有后悔嫁我了？我发现，你这几日好像长了点能耐，话说得愈发好了。不过，你便是心

雀儿伸手在淡绿绸上用力了，似乎打了钟信生母一巴掌，倒弄脏了她的手。

子猛地晃了晃，原本冲在前面的他，竟生生收住了脚。

秦淮急中生智，凭着对书中的记忆，赶紧给自己解围。

“那是老七的生母，一个疯婆子，有什么好看的。”

钟信在雀儿对生母挥出巴掌的瞬间，双眼死死闭了一下，用力咬紧牙关，哆嗦着走到雀儿面前，伸手扶住了生母，低着：

见钟信开言相求，她仍是一脸不忿之色，微微回瞄了一眼窗子，从钟仁脸上看出了什么，回过来，吊着眼睛。

秦淮见钟仁也走到窗前，便稍稍退后，却一直留神着窗外的事态。

一边的钟仁已经点了香烟，见他看得出神，便色迷迷地朝他脸上吐了个烟圈。

雀儿见疯妇眼直直地走到自己前，朝钟信一口一个儿子的叫着，上的味薫得她捂住鼻子，忙转过去。

钟仁眯起眼睛，似乎已看透了他的心事。

秦淮已经控制住了情绪，朝钟仁堆笑，“人家不过是景生情，想到了自己世而已，大爷又不是不知，我也是从小父母双亡的人，才沦落到了那种地方……不过嘛，阿弥陀佛，万幸我福大命大，遇到了大爷，才能脱了火坑，进了福坑呢！”

可是在他这副表相下面，在他躬起的脊背上，秦淮却似乎看出了一丝强行忍耐的愤怒。

第5章

“放肆！你这疯婆子，谁叫儿子呢？我告诉你，他是叫钟信，却是钟家大房门的人，与你这下贱的洗脚婢又有什么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