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想得却是他昨晚脊背直的样子。

秦淮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茶炉，果见那炉上的铜壶里，正在不断冒出汩汩的热气。

回到住，见秦淮睡得正沉，他便躺在一旁，一边掏出鼻烟嗅着，一边却将守贞锁从怀里取出来，在手上来回摸索。

钟仁因二房婆媳在此，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便故意打了岔，闲话几句后，便借故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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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会儿又是一副佝偻的萎顿模样，和昨晚赤着上，着脊背的雄壮样子大相径庭。

钟信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站起，朝秦淮：“嫂子有所不知，我素日里起惯了，到了这个时辰，便没了睡意。倒是嫂子昨天被惊吓了一番，怎么不养养神，也这么早起来。”

“果然煮了好多，倒了这么一碗，还剩了足有一半。依我说，叔叔也不用见外，不如也喝上一些，这补的东西，若是剩下倒掉，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钟信转过来，“今天这参茶我煮多了些，恐怕倒有得剩。”

“我这人有个病，到了生，便会择席，所以一大早便醒了来。对了叔叔，你煮了什么，味竟这么清甜？”

这人，是真会伪装自己。

钟仁斜了二房婆媳一眼，冷笑，“太太只放一百个心，那方子好得很，全无半点问题。说它出了娄子，那不过是有人常常惦记，有事没事，总要拿它说事罢了。”

钟信憨憨地笑了笑，伸手搔了搔，目光中却隐隐有些躲闪。

钟信不敢看他明艳的笑脸，略躬，“那是我为大哥燉的参茶，虽然不知大哥会连夜赶来，但我素常上都会带些参片，备着不时之需，这会子，便是那参茶的味。”

病，不知现下究竟是怎么样了？”

“叔叔怎么起得这样早？大爷说了，咱们两个今个儿不去进香，又没什么紧要的事儿，不如再回房睡一会儿吧。”

他见钟仁还未起床，便走到客厅里，却意外地看见钟信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秦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钟信：“大爷一会儿便要去陪太太上香，不如这会子便把茶盛出来，晾得凉些，方便他喝了再走。”

不知他思虑的是什么要紧事，一次，大嫂子已经走到他的前，他还没有发现。

秦淮心中一动，便也走到炉边，伸颈看那铜壶，因笑：

“多谢嫂子美意，这东西金贵得很，老七鄙

秦淮轻轻嗅了嗅，笑，“这茶煮得真香。”

何意如点，“没事便好，只是你也别大了意，听听钟毓的劝，早点将那方子存放到洋人银行的保险柜里，总比你私放着招人惦记安全些。”

秦淮朝他笑了笑，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眉梢那颗胭脂痣微微一挑，整张脸竟有如一派春光。

钟信肩宽背阔，转过去倒茶，竟把整个小几都挡住了。

钟信点点，转走向那铜炉，眉宇间却忽然多了份古怪的神情。

第二日清晨，秦淮起了大早，在木桶中洗了个澡，在中衣上又穿上那件最爱的黑色长衫，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清雅。

不知是不是秦淮心里着急，他觉得钟信这碗茶倒得似乎有些慢，等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盖碗扣盖的声音。

那清甜的味，便是从那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