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老士的已经僵了，展放伸出手指抵在老士的鼻端，对方早就没了呼。

展放一个激灵，猛地坐起。

展放心有恻隐，可是他确实不懂医术，在蛮荒小世界中，他与鬼仟相的那段时间，多少耳濡目染几分，基本能够确定鬼仟的治疗技能对这种疫病之症怕是也无能为力。

“驱鬼？”

“是啊……我娘说今晚上会有鬼敲门，让我不要出门呢。好可惜，晚上东坡那里听说能摸到长虫，长虫烧起来可好吃了。”

“铁……我的铁……都是我啊，我昨天不该拒绝长的……”

“长！”

他年纪小，不太懂后事应该如何安排，此时此刻又只有他一人，只能先浅地挖坑将老士埋了。

铁在这时咳嗽了一下，老妇人抹着眼泪拍拍铁的口，她突然看到展放上的袍，连忙膝行上前，抓住展放的袍角，乞求：“小长，你快给我家铁瞧瞧，他，他这是咋的了……”

老妇人为省下来给自己的小孙子吃，便拒绝了，老长没有逗留便走了，可谁知晚上小孙子疫病突然变得严重，整个村子里唯一的村医早已经病死，老妇人情急之下记起来还有荒庙里的老长懂些医术。

老妇人再次哭起来，“都怪我啊！”

见展放看自己，小女孩鼓起勇气问。

“小长，你可会驱鬼？”

“都怪我……”

见到展放这个外人，众人也无动于衷。

“长――！快救救我家铁啊！长！”

展放收回手，看了眼地上长满紫斑的小孩，不忍地：“婆婆不要嗑了，长昨晚就已经仙逝了。”

……

在垒起的坟上压下一块石，展放给老士磕了个，然后起，一点点走近村落。

“老丈！老――”

却没想到……老士死了。

庙门外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哭喊声，由远及近，展放赶紧去推老士，想叫他起来。

老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庙门，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长！求求您了！救救我家铁吧……”

“我想吃。”

只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好奇地远远跟着展放，展放一停下来，她便不停地打量他。

点西沉，展放趁着还有最后一缕光线，赶紧回到破庙中，在老士背后的稻草上躺下，合上眼睛渐渐睡着。

她喃喃：“不……不……怎么可能……”

他的动作蓦地顿住。

老妇人抬起，花白的发乱蓬蓬，脏兮兮的脸上被眼泪冲出两明显的泪痕，她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愣住了。

展放叹了口气，找了几块尖角石，在荒苗后方的黄土地上挖了个坑。

从其破碎的话语中可以拼凑出，昨天老长饿得受不住，前去讨一口吃食。

他忙活了大半日已然又饿又渴，只能去村子里看看能不能要点东西垫饥解渴。

老妇人抱着失去意识的铁悔恨得痛哭不已。

“长――”

村子中的房屋空了近三分之一，每一人家房门大开，窗紧闭，有些未曾感染疫病的人坐在外面院子里，个个有气无力，一副没有希望的样子。

“这……我不懂医术。”

老妇人失望至极，抱起孙子，小声喊着“铁”的名字跌跌撞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