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见她这么矮一躲的动作，便立瞧出这小姑娘上是有点功夫的，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

王一转去看，但见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上歪着一黑黝黝的破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脏的跟个煤矿工人似的，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正拿着一个馒，嘻嘻而笑，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与他全极不相称。眼珠点漆般的墨黑，水汪汪的，甚是灵动。

她系好缰绳，正准备进店，忽然听见旁边不远有两名店伙计开始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的、材瘦削的少年。

日近午时，王一来到一家大酒楼前，顿感腹中饥饿，便把牵了系在店门前桩上，抬眼只见邻近的桩上也拴着一匹，那浑赤红，形健壮，雄赳赳，气昂昂，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匹上等的宝。

那小乞丐依言将馒放下，但那白白的馒上已留下了几个污黑的手印，显然是再也卖不出去了。

那少年：“好，走就走。”

王一愣愣的看了她半晌，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停留，转上了楼。

王一见那小乞丐被两个店伙计不断追赶喝骂，顿生恻隐之心，便抬步走上去拦住，说：“别动。”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那伙计。这几个铜板足够买五个馒的，那伙计接了钱也不再说什么，朝小乞丐瞪了一眼。

王一从未见过这等神骏的好，便不由得多瞧了一眼。

一个店伙计叹：“可惜啊，上白的馒喂了狗。”

王一捡起馒，递给小乞丐。那小乞丐接过馒，却：“这馒的不好，蒸老了。可怜东西，给你吃吧。”说着便丢给门口的一只癞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显然是饿极了。

只见那店伙计叫到：“还不快给我走！”

她不害怕，她只是，有些茫然，有些孤独。

王一一听这声音，暗想到：“没想到是个小姑娘。”她随王重阳修习多年，岐黄之术本源于家，因此她对医药方面的学问也有所涉猎，此刻这少年面貌已经让人瞧不出来男女，但这声音声线较高，音色婉转清浅，显然是女子的声音。

王一也是呆了一呆，对这小乞丐的行为很是不解，暗想：“你都已经落魄到这步田地了，还要挑剔馒的好不好？你觉得那狗可怜，便将馒喂了狗，可是你看着可比它还要可怜啊。”

这么一看，那小姑娘浑脏脏的，还被伙计呵斥，王一顿时觉得可怜，心生不忍。

，还有鼎沸的人声。

她默默地打量着这些新鲜的事物，好似这些热闹与她息息相关，又好似与她全无干系。

只见那小乞丐刚转过要走，另一个伙计叫：“把馒放下！”

一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躲过。

王一看这少年风风火火的样子，一时好奇，便转随着他的影看去，只见那少年走到店前的桩旁，伸手摸了摸那匹赤红的宝，又紧了紧栓的系绳，四下张望片刻，便又反回来。

刚上了几步台阶，只见一个眉大眼的十八九岁的少年从楼上奔了下来，上穿着一件黑狐裘袍，帽，不似中原人打扮，正好在楼梯口与王一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