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许的脸色煞白，竟有点摇摇坠。他松开手，坐回椅子上，讽刺地扯着嘴角：

就像以前刚刚同居时，踩着梯子摆东西，跌倒时一样笃定――

“你和叶梓发展快的嘛，一会儿不见，在梦中都要喊他的名字。

分手了吗？

“明明以前……”也没喊过我的。

――“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无论是多高的高空，多远的地方，谢许都一定会稳稳地接住他，将他带回地面。

“说了别烦，还打，吵都吵死了……你是谁啊，凭什么啊？”

他不断地后退，跌落前一秒，他看见了张开怀抱的那人的脸，竟是……

关卿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正对上俯为他压被角的谢许的眼睛。

“你有什么事？我很忙，没事别烦我。”

他慌忙：“我不是，只是――”

关卿有点愣了，说：“我、我是谢许男朋友啊。”

“关卿是谁？呵，媒的啊。”

他明明已经很痛了，不知是抽血过度的晕眩，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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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到了那个谢许不在的雪夜，停电了，窗子关不严实，夹杂着雪水的北方呼呼灌进来，鬼哭一般凄厉。

关卿握着话筒，鼻子，眼眶发涩。

“控制狂和胆小鬼，我们很相，不是么？”

――“哈哈哈，你看他，真好笑。”

信啊。

他的语气分明在笑。

是叶梓的声音，很温和低沉。

他听见了开锁的声音，叶梓的影逆着光，手里托着一副眼镜细细把玩，了一丝说不清不明的味：

“我们……”

谢许一定会接住他。

“叶梓！”

“是啊，他哪一点得上谢许了？谢许也不太喜欢他吧，只是对外一直着忠犬人设，不好意思分手呢。”

那样的叶梓让他感到陌生。一个是在阴暗里带着笑诱导他的叶梓，一个是在午后温柔地为他指点解惑、铺好去路的叶梓，他在这两边的迷惑中，几乎要分裂了。

“谢许不是那种人。”他努力反驳。

真是奇怪，明明此时叶梓和谢许两个人，带给他的都是痛苦，但是在无可去时，他首先想到的庇护所，还是谢许。

――“你自卑懦弱、天生没有上进心，只能依附别人而活。承认吧，谢许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说不出口。即使他能骗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

他蜷着子向后退。

关卿慢慢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小床上蜷缩起来，低声：“我不是。谢许和我是互相喜欢的。”

“叶梓，你……”

两人俱是一僵。

“哈，”江碌笑了笑，“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我才是谢许男朋友吧。”

却让人不寒而栗。

关卿呆呆地看着挂断界面，重拨，这回对面传来的是江碌的声音：

――“自作多情过了吧。Alpha在结婚前找beta玩玩儿，不是正常的吗？还真当自己碰上真爱了呢。”

“嘟嘟――”

“真不要脸，霸占谢许那么多年。”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给谢许打电话，谢许接了。他甚至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谢许说：

不要这样。这太陌生了，我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