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抬，脑袋上全是问号。

闻听世子来意，衍睁开双眼，厢房里的木鱼声停下了。

“世子心中可有计较？”

衍却不再多说，重新敲起了木鱼，继续念经。送客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有一双慧眼的不只是燕王妃。

朱高炽心眼不少，骑打仗却只有跟在队伍后边吃灰的份

求教衍大师？

不只是孟清和对衍发憷，朱高炽三兄弟见着这位也是发麻。在和尚面前以晚辈自居，毕恭必敬，世子郡王的派统统丢到墙角，这是从老爹鞭子下得出的惨痛教训。

老子英雄儿好汉，这是洪武帝和永乐帝共同的追求。

平，不中，引来一阵哄笑。中了，只能算受伤的倒霉。偶尔，箭上还会绑有平安和世子的书信，内容大同小异，主题思想只有一个：劝降。

朱高煦和朱高燧打仗一，脑袋不笨，玩心眼却差了些。

啥？

随着年纪渐长，朱高炽越来越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对外总是一副谦和面容，在燕王面前也是一样。

洪武帝成功了，二十多个亲生的，十多个挂名的，不是武功盖世也是文采非凡。朱老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英雄到把侄子的江山给抢了。

不攻城，每天在城门前溜达算怎么回事？证明到此一游？还是示弱以敌，打算等城内放松警惕再伺机而动？

想不明白，朱高炽跑去请教燕王妃。在亲娘跟前怯不丢人，解决问题才是本。结果燕王妃却不怎么给儿子面子，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求教衍大师去。

朱高炽已非吴下阿蒙，见平安令南军每天在城门袭扰，遇到燕军出击，上掉就跑，一点也不恋战，不得不深思平安的真实意图。

攻城？几万南军就想打下北平城，本是个笑话。

燕王没说什么，倒是燕王妃一反常态，几次出言教导，言辞越来越锋利。不教训不行，和旁人外心眼没问题，和他老爹玩心眼，嫌命太长了是吧？天家无父子，以为只是一句空话吗？

朱高炽背着手在承运殿阁内踱步，牙疼，胃也有点疼。

“大师请说。”

“实在无法，还请大师教我。”

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该走的程序该是要走的。

衍负朱棣重托，除了撺掇燕王造反，充当谋臣，偶尔也会提点一下燕王的三个儿子。

衍微微一笑，“有句话，贫僧曾同燕王殿下说过，如今不妨再同世子说一次。”

来时一雾水，回去时添了更多疑惑。如果不是理智尚存，朱高炽当真很想抓着衍的衣领吼一句，把话说明白能死吗？！整天玩深沉有意思吗？！北平城出了问题，咱们一起玩完！

永乐帝在儿子的基数上比不上老爹，质量也是差强人意，可人生总要有所追求。老爹这么多儿子，他只有三个，不说出类萃总要能过得去吧？

在朱高炽期待的目光中，衍很是高深的说：“平都督是个聪明人。”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中想想，说出口？除非朱高炽想再尝尝老爹的鞭子。

无奈，朱高炽只能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