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掉纱布,层层束缚如同褪去蜕的蛇,一条被汗水闷得发白的伤口展现在林千阳眼前,他“啧”了一声,把纱布丢到垃圾桶里。
楚子航对这块白布下面的东西隐隐有了猜测,热切地望着老师的眼睛。
楚子航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这么长的创口,该去医院合的。你怎么止的血?”
这消息来的猝不及防,路明非张大了嘴:“啊?不是,等等——”
楚子航理不直气也壮,慢慢伸手,还特别有心机地伸出受伤的那只手。
“你得保证不能再把自己置危险之中,否则我随时会收回它。”
小犟种不吱声。但僵持不
“猜猜看。”
他乖乖把受伤的左手伸了出去,放在老师张开的手掌上。
“你把药粉洗掉了,然后立包上,怕我闻出来?”
“只是有点事要交代他,没有排挤你的意思。”老师总是能看出他的情绪,拍拍肩膀安他,临了还留下一个难题, “六月一号是楚子航的生日,他不差钱,你要用心准备礼物。”
补药啊!
他下意识低,
出了吞咽的动作,却被老师挑起下巴,将脸拨到一边:“别碍事,我看看你
上还有没有藏着什么伤。”
楚子航的描述突然止住了。林千阳正在解他的衬衫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停在结下方,淡青色的血
隐藏在
肤下,手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清香和温热。
“现在就要受伤了,以后能干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敢想。”
路明非蔫蔫的,感觉和楚子航的革命友情被背叛了。
等楚子航的伤口彻底干燥,他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只小型的急救箱和一条用白布包着的不明物,先涂了点抗生素在伤口边上,然后才用纱布将手臂包起来。
这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天赋异禀,自由生长。”林千阳显然是要保密了。
“日本怎么样?会更近一点。”
“保证?”林千阳再说了一遍。
日本?
面对坡理论,楚子航苍白地辩解,声音绷得像张满的弓弦:“这是谬论。”
林千阳谴责地看着他:“路明非把你带坏了。”
“只是一点小伤。”他见林千阳拉起袖子,一层层拆开缠在手臂上的纱布,忍不住说。
“有人帮我。是个日耳曼人,浅金色发,瞳色没看清,穿得像德国军官……”
老师并不买账,冷笑了一下。事实也是如此,尚且没有言灵的楚子航都敢追踪成年混血种了,等之后加入执行,杀胚本
完全释放,保不齐哪一天就要上混血种法庭面对秘党的指控。
“那还是算了,虽然卡尔学校远在大洋彼岸,学风彪悍,但起码校长还是不错的。至于日本……他们对宗族之类的东西相当看中,而且很排外,你不是那八个家族里的人就很难立足。这点和中国本土混血种家族很像。然后欧洲是秘党的老
据地,里
蛇蝎混杂,指不定还有老东西是龙族卧底。南美就更不用想了……”老师掰着手指
帮他分析利弊,感叹,“综合下来,卡
尔居然是最优解。”
“最好是。”
“没有。”
“但纱布也有味,而且你用了酒
消毒。我对这些气味比较
感。”林千阳转动他的手臂端详伤口,蓝色的眼睛中眸光
转,“还有时间搞到云南白药,看起来情况不怎么紧急,你怎么跑掉的?”
另一边,楚子航对林千阳的打量显得有些心虚。
林千阳失笑:“看不出来,你国家荣誉感还强。”
你得自己回去了,我要借用一下子航。”
“抬高手臂减少血向伤口,在近心端血
加压。我还用了云南白药,吃了一颗保险子。”男孩老实交代。
但他的手臂和纱布上都很光洁。
只要有一点不受控的迹象出现,那群老东西对自己人下手最没有心理负担了。
“那就是了。”他着衣领后退了两步,拉开和林千阳的距离,坐在对面的沙发,看着大理石地面上老师的倒影,“中国没有类似的组织吗,非要让他们插手?”
“手伸出来吧。”
话是这么说,但林千阳还是把解开的两颗纽扣给扣了回去,又给他拉平了衣领。
“不想去国外留学。”楚子航抬眼看了看他,见他注意力不在这边,又垂下眼。
“老师呢?是在哪里学习的?”
油盐不进的死小孩!要不是你爸在我手底下打工卖命,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楚子航只这句话是耳旁风:“那个人是卡尔学校的吗?”
他的震惊被车门关在里面,只能贴着车窗无奈地看着老师微笑挥手的影越来越远。
林千阳送他出了门,还叫了一辆车,提前把钱给付了。
楚子航想起学校里传林千阳是东京大学的毕业生,思考了片刻:“只要能达成目的。”
“我不能保证。”
“别冲动,你现在还小。”
“信用归零的人没资格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