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忠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来到了御书房。

        许敦犹犹豫豫，才低声说：“陛下，詹忠诺的奇功牌，还给吗？”

        陛下在讲武堂有自己的寝室，稳婆算好了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她跟了陛下三年，皇帝对她也颇为幸，奈何肚子始终不争气。

        许敦、贝琳、詹忠诺都是对大明有裨益之人，朱祁钰对他们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朱祁钰没把他们送到西伯利亚的和林种冬小麦，没把他们送到儿干都司永宁寺让他们颠沛离，没把他们送到鸡笼岛伐木，是他作为大明皇帝的高德劣势。

        并不是血腥，而是那种冷静。

        卢忠上前打晕了杨菀，再不晕，什么都审不出来了。

        “女修罗！啊，是修罗！”

        大明审讯程愈加完善，现在大明已经完全不需要这类物理刑了。

        杨菀四肢无力的被抬着，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喊：“不要碰我！我不要被解刳！放开我！”

        别说杨菀一个弱女子，就是卢忠第一次进解刳院，都是两条打颤。

        “参见冉贵人。”卢忠带着犯人赶到鬼门关的时候，看到的是在解刳院当值的冉思娘。

        冉思娘这一轮的解刳院坐班已经结束，她收拾好了私人物品，离开了解刳院，坐上了轿撵，直奔讲武堂而去。

        既然不肯面，朱祁钰就帮他们面好了。

        那种冰块刺痛，不是女人能够承受的，同样能受的住的男人也没几个。

        官厂煤井司的矿，能让这帮五不勤的家伙，好好反思下，到底是提升生产力重要，还是维持他们面重要。

        杨菀再出鬼门关的时候，人是被抬出来的。

        张昭这个人，朱祁钰有点印象，此人在正统十年上书阻止了穷疯了的稽戾王南下西洋，而后还把造船的郭琰弹劾到了贵州知府。

        她，站不住。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卢忠办案，讲究一个雷厉风行，而且面对一个已经情绪崩溃的女犯人，卢忠的法子不要太多。

        在解刳院当值，还能如此淡然？

        “臣领旨。”兴安领旨，三经厂归兴安理，论公德一书中关于权利和义务、公私分明等内容，的确是大明急需的文化领域的思想进步。

        张昭。

        朱祁钰看着小心翼翼的许敦，表情从冰冻三尺化，变得如沐春风，他点说：“当然给，这事和你们又没什么关系，好好你们的事，朕给你们遮风挡雨。”

        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庇护一个十大历局，保护十大历局的度数旁通的成果，还是能够到的。

        陛下国事繁忙，冉思娘必须要见插针，自己主动争取机会。

        朱祁钰停笔，平静的问：“是谁？”

        冉思娘赶到的时候，已然是日暮时分，御书房的石灰灯已经打开，显然陛下仍然在忙碌。

        “这是这次的案犯吗？”冉思娘示意两个医倌的学徒将杨菀领进了解刳院。

        对于能让大明获利的任何人，朱祁钰从来都是和颜悦色。

        “陛下查清楚了。”卢忠的额浸着汗水，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但是这个人，区区一个正四品，就能搞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联络各王府意图请陛下移、联络名士、翰林、太学生对十大历局口诛笔伐、给杨菀改名换姓、蛊惑杨菀刺杀皇帝都是这个人。

        朱祁钰怀疑张昭背后还有人。

        卢忠看到冉思娘那和煦而淡然的笑容就是一阵的发麻。

        卢忠俯首说：“是张昭。”

        事情发生之后，卢忠一直奔着三品以上的明公们，查来查去，总是查不到幕后主使，

        从解刳院出的风，都是带着丝丝凉意，这里为大明医学的进步出了重要贡献，但是卢忠还是不敢进这里。

如一些家伙在煽风点火，攻击十大历局取无用之物以匮其有用之物等等，这背后显然有一批人，应该办个加急，把他们送入煤井司进行劳动改造。

        卢忠亲自押着犯人来到了太医院东郊米巷的东门，这个东门人称鬼门关，而门前的东郊米巷，人称黄泉路。

        “朕记得他不过是一个佥都御史，不过四品官职而已，能酿出如此局面？”朱祁钰眉紧锁，官不大，弄的动静还大。

        按照过往，北镇抚司有一种刑，是从冰窖里拿出冰块，让女子不着寸缕的坐在上面，只需片刻，女人就交待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