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何斯至意有所指
:“本官刚来,各位便出手不凡,说要孝敬我一百万两,这一百两刮了去,剩下二百万两,巡抚大人、知府、通判、同知、师爷,又该孝敬多少两?如此谋利,自然是上下一
,乐于办荒了。”
那巡抚捋须
:“知县擅自
主,下官并不知情,待到灾情安稳,一定严惩不贷!”
何斯至不置可否,略过这话,
:“此番巡抚大人来,本官还有一件事要问。”
“——你们的灾报写得明白,至三十日,灾民共一万五千人,本官要问,真的是一万两千人么,可你们的粮食总是不够,我命人在每个施粥厂点人,每日乞粥之人,在三万三千人上下。”
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依奉德律,凡是瞒灾不报,该省督抚罚俸一年。不及时的,晚十日,便要罚俸一月,晚十至十五的,便要降一级,延误上报超一个月的,便要被革职。虚报了这般人数,恐怕逃不了斩首之罪!
何斯至敲打了他一番,一字一顿
:“巡抚大人看着办吧。”
巡抚脸色铁青,
笑肉不笑,一言不发地回去了。
这件事,方叩并不知情,翌日见了那巡抚也来亲自主持施粥,还傻傻地冲他微笑呢,只是对方神色僵
,也不知
怎么了。
虽说接手了升南这个烂摊子,何斯至一番费心,也逐渐打理得井井有条,为灾民修葺了住所、饱其口腹、平了粮价、治其源
,那些谣言不攻自破,因为灾民对何公唯有感念,是绝不会信的。
何斯至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本来想回到驿馆里,能够好好休憩,谁知
,首先熬不过去的却是方叩。
“老师,我想回家,我待不下去了……”方叩跟他抱怨:短短十几天,他的钱袋就被偷了四回,再加上没日没夜地下暴雨,他没有衣服可穿了,穿着那些半
的衣服,胳膊上就起了很多疹子。
他伸出手,把袖子
起来给他看,红着眼眶,泪汪汪地说:“老师,好
,我是不是要死了?”
见老师不说话,又说:“这里的菜都很难吃,我吃不惯,天气也很
,我觉得我要生病了。”
一阵阴影投下,很快,他抬起
,就看见老师在他面前放了两锭银子。
方叩:“嗯?”
何斯至伸手扯他的被子,冷漠地吩咐
:“别人是怎么进京赶考的,你就怎么回去,走水路也好,骑
也好,坐车也好,自己一个人想法子,你这么大的人了,想必没有哪个人贩子看得上你。”
方叩忙伸手抢自己的被子,手忙脚乱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又不是真的要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