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自己……

        自责和后悔一瞬间淹没了他。沈嘉玉艰难地了两口气，攥着手机闭上了眼睛。他不知自己此刻究竟应该些什么才对――他对不起程昱，但像是也对不起昨晚把自己带回来的程谦。

        如果不是对方，也许他今天早上就会在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经历一个比今早更让他崩溃的清晨。

        这么看，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比起其他陌生男人，自己宁愿与程谦上床么。

        好可笑。

        他本来以为像自己这种旺盛的妇，只要是个能得起来的男人就可以。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他所有想要放一把的冲动，居然仍全都是来自于程谦。

        甚至到了现在，他还会为了对方的一次低忍不住心揪疼。

        就算他无数次冷言冷语，骗自己说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但本能却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他喜欢这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知程谦走掉的那一天，他拿着笔，整个教室一瞬间仿佛死寂得空无一物。他试图强着自己去写点什么，或者找些事，却只能哆嗦着手划下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糟糟的黑圈。他不知自己最后是如何勉强保持了最后一丝面，收拾了东西离开教室的。只记得那天的温度很低，他在冷水龙下冲了很久，最后是旁边的一个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哎，学长，打扰一下。你能帮我拿下口袋里的纸么，我好像有点不太方便。”

        他愣了好久，才逐渐回过了神，偏去看发声的人。对方与他隔了几个水池的位，右手不知受了什么伤，打着石膏。俊朗的脸上了大半，水珠正顺着直的鼻梁往下。他眨了眨眼睛，出了一点儿笑容：“可以吗？”

        “……哪里？”

        “这里这里。”他用绑着石膏的右手手肘，了自己的右衣口袋。

        沈嘉玉“嗯”了一声，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小包包装很漂亮的纸巾。对方低看着他打开纸巾，接着又念叨：“一张，一张就够了。”

        “……哪儿？”

        “直接给我就行。”

        沈嘉玉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手，沉默片刻，伸手帮他掉了脸上的水，将纸巾进了他的另一只口袋：“好了。”

        对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像是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学长是这里的学生吗？”

        “嗯。”

        “大几啊。”

        “大二。”

        “哪个系的？”

        “……化学。”

        “唉，这么巧。”他冲沈嘉玉笑了笑，牙齿很白，“我和朋友今天过来给未来大学踩点，本来也想报这个呢。不过现在在犹豫A大和B大该选哪个。”

        沈嘉玉不知怎么回他，只能糊地“嗯”了声。

        他却像并不在意似的：“果然，我还是选A大好了。感觉和这里比较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