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父亲兄长皆手握军权，选在这个时候――盛将军入京前夕――对苏兰棠动手，无论她得有多过分，皇帝也不可能对她责骂惩罚，反而这段时日还要大肆爱、奖赏贵妃，以安盛家之心。

        同时，这也是贵妃对皇后一派的挑衅。

        只是，今日苏家如此，来日若惹得贵妃不悦，她袭家又何尝不是下一个苏家……

        ?

        袭依儿心中沉沉，却还要在女看过来的时候，摆出倨傲跋扈的神情，她知这些人里，便有贵妃派来监视她的人，若不能将今日这场戏好好演下去、令贵妃尽兴，那她的下场便会比苏兰棠凄惨数倍。

        她不介意当贵妃的狗，也不在乎自己的表现会有多蠢笨无脑，在向贵妃主动投诚的那一刻，袭家就也绑上了贵妃一派的标记。为了家族，为了自保，即使心中几度沉浮，有再多复杂感慨，她也不能表出一丝一毫来。

        苏兰棠的下场，在她被诊出有孕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袭依儿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

        苏兰棠出来时，便刚好与袭贵人对上一眼。

        两人皆是一顿。

        苏兰棠肃容站在殿外，后跟着瑶月与一众芙蕖女，“我是何事这般喧哗，原是故人。袭贵人，本位份比你高，见到本，怎还不行礼？莫非是视规于无物吗？”

        袭贵人旁的大女红倩讥笑，“行礼是对着高位娘娘的，对着十恶不赦的罪人行礼，岂不是天下之大稽？”

        “你！”瑶月受不得激，上前怒，“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袭贵人哼一声，脸上带着瑶月所熟悉的嚣张与幸灾乐祸，“怎么，你家娘娘大祸临了，还不知呢？”她不待瑶月反应过来，便悠悠对着东边行了一礼，说，“本奉贵妃娘娘之命，特来搜查芙蕖，罪人苏兰棠据传在中擅自行巫蛊邪术，按大宁律法，应诛九族，立时问斩。”

        “不过贵妃娘娘心善，念着苏嫔怀龙嗣，不将此事闹大，便派本来理了，苏娘娘，相识一场，你还是自己说了吧。”

        芙蕖的婢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苏嫔，有怀疑，有信赖，有愤怒，有不可置信……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苏兰棠神情很冷，“袭贵人，我芙蕖上下清清白白，你只是上下嘴子一磕，便将本定了罪，胡乱非议高位嫔妃，可是重罚。”

        瑶月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是啊！你说娘娘有巫蛊之罪，那么证据何在？朝廷的掌印诏书何在？若是这些都拿不出来，贵人闹这一场，我们娘娘可是有权置你的！”

        她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袭贵人和她所带来的的女内侍们的神情，实在是太笃定了，令她不得不多想。

        袭贵人冷笑一声，几乎是带着怜悯地缓缓，“我等奉命前来搜查，自然是有证据的。”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带着一女上来。

        “看看，这是你们芙蕖的人吧？”

        那女低着，神情畏缩，瑶月皱着眉仔细辨认，只觉得有些面熟，且穿的也是芙蕖的服饰，心中便咯噔一下，不祥预感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