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玑问：“你就不怕他们上来把你绑走？”

        他笑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你倒还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王玑说。

        “你呢，一路跟我来着？”他问。

        王玑抓抓发：“早看出那小子不行，直觉吧。”

        “你受伤了！”他这才注意到王玑大臂内侧有一狭长的伤口，应该是受伤不久，血沿着胳膊蜿蜒下。

        “没事，刚和人打架来着。”王玑说，见他向自己递了一个小卫生巾过来，不禁惊，“别告诉我你来月经！”

        “你先止血。”他说。难言之隐啊。王玑的“营救行动”应该顺利的啊，没和什么人正面交锋才对，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不想碰这玩意。”王玑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卫生巾说，“看样子您完全适应女生活了？”

        “我没心思适应。”他气呼呼地把卫生巾回包里。

        王玑摇摇：“你这样说，心里就已经开始认同了。就算我知你以前是什么样儿，对着你现在的脸还是，女人的代入感。”

        “现在男女的界限本就模糊不清了。”他说，“你杀了夏白，倒真和了他们的意。”

        “既然把人交给我置，我就不客气了，难等着被‘嫁祸’不成？”王玑朗声，“不过我这回放了你……好像不太合适。”

        “是不太合适。”他接过话茬，“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决定了么？”

        王玑似乎无心说笑：“我听你的。”

        “嗯……你送我到我家附近吧。”他说。

        王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他说：“假如你特别喜欢一个人，悄悄地保护他；可他偏要往别人那里去，就算别人本不拿他当回事，他还是啥呵呵对人家好，你生气不？”

        这话什么意思？他的脑子高速旋转着，难是在说他和夏白的事？王玑都知了？“气死了。”他如实答。

        “但你喜欢的人本不知你是谁，更别说知你喜欢他了，甚至知了之后会讨厌你，你还生气吗？”王玑接着问。

        问题似乎和他的联系没那么紧密了：“更生气。”

        “你付出那么多，他不知；你为了别人出来和他吵架，伤害了他，他反而讨厌你了。你委屈不委屈？”王玑又问。

        “委屈。”他的思维完全被王玑牵着走了。

        “你想恨他，又恨不起来，多自己生闷气。”王玑说，“你怎么办？”

        “我……”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我真喜欢他，就不会计较这些，因为付出不是为了获得。”

        王玑又不说话了，隐约能听见他急促地气的声音。这几次他都有点怪怪的。

        “喜欢是有尊严的。”他想起了什么，“失去了底线，剩下滥情，就先失去了喜欢的权利。”

        “理谁都明白，但类似的事情偏偏能发生好几次，你脱不出来。”王玑定了定神。

        他点点：“嗯。现在的人多是薄情，你不能太认真。想认真，就必须坚定，何况你有时也不知自己薄情对了谁。”

        一片死寂。

        20

        接下来是一段清闲日子，侯冠对夏白的死没什么表示，陆麟又恢复了孤一人的状态，天天跟网吧里泡着，侯冠来个电话就出去奔命。程序的事情他从未忘记，这些重要的东西也是一直带在边，只不过之前生活不稳定，如今终于能踏踏实实把该的完。

        纵观当今的局势，侯冠像是游牧民族一般，角分散得很广，不会有什么大起大落；SA里的很多人靠着政治背景，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派，可惜内交接有些脱节了；R的商业成分比较多，进出口业务得一般，洗钱效率也比不上早投入这一行列的几个大公司，不过它还是有机会的。

        “政府决定开展扫黄行动了。”侯冠说。

        “SA会提前准备好的吧。”他说。

        “有人要夺权，SA准备趁这时候开始内清洗。韩二都被搬出来了。”侯冠说。

        “他不是早就退居二线了么？现在还不得四十多？”他问。

        “打个幌子而已，R和我当然要抓住机会搅合搅合。”侯冠说，“你还记着自己的老本行吗？”

        “嗯。”他点。

        “我要他们的通信系统。”侯冠说，“这方面我手下还有几个人，都归你。”

        “好。”他说。

        “你有病吗？”韩清泠看见他的时候冷冷地问。估计还对上次的事还是很不爽。

        也许是受了王玑那段话的“启发”，他决定当一回纯良的傻，过来贴韩清泠的冷屁。

        “这里着疼。”他指了指肋骨下面的位。

        “没好好吃饭吧。”韩清泠看也不看就拉过病历在上面胡写一通，“心事别那么重。”

        拿过病历本，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发现里面加了一张纸条，叫他下午找他去。

        “还真有医院敢收你。”直接对韩清泠示好会显得很奇怪，他只有讪讪地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韩清泠不冷不热地问，不像是在生气，之前的贱样却一扫而光，简直就是两个人。……也许这就是他对待“熟人”的方式？

        他把R的银行卡拿出来，里面是他几个月的积蓄：“还你一分手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