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养惯了，可时间一长，倒也能逐渐自顾自理，不需麻烦别人。”花娘子：“虽然如此，大家闺秀没几个可供使唤的丫鬟婆子，也实在不像话，若是传出去了，指定叫人取笑，失了面。我明日便拨几个人来。”黛玉忙阻止：“多谢姐姐爱惜，只是事出突然，我实在没有准备，等下次好些了，再与姐姐商议此事不迟。”

        花娘子看她形弱，玉肢慵懒，纤腰恹恹，大有不胜之态，竟看入了迷，半天才回神：“哦哟，好可怜见的，我都不忍心为难你了。也罢，反正有我服侍你呢，也不急这一天两天。我姓花，叫花宝燕，山东青州人氏，你是这山上第二个知我名字的人。你呢？听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

        黛玉报了姓名与籍贯，因问：“花容将军与秦将军指定知你的名字，如何我便成了第二个？”宝燕冷笑：“秦明？他还知我是个女的就不错了！要是愿意过问，我就去烧高香！至于别人，哪里关心我的名字。不瞒你说，他们连我会箭都不知。”

        黛玉微笑：“姐姐百步穿杨，是我在山上第一个认识的神箭手。”宝燕笑：“那算甚么，个静物也能称得上神箭？你是没见过我骑的本领。我若是个男人，看哥哥不自惭形秽么！”又携黛玉之手，“其实我早听山上的人议论过你了，连军师都称赞不已，说你文笔优美，文采飞扬，必定是个内外兼修的才女。我虽然认得几个字，却没那个耐心和天分，因此羡慕你们这些才女。像你这般女子，落在重武轻文的山寨上，当真有些可惜！”

        黛玉笑：“据我看来，你已经是条理清晰、出口成章了，再静下心来多看几本书，岂不是个允文允武的奇女子？”宝燕：“哪有书呢，上山前便把过去的家当都弃了，上山后更是没那个福分。”黛玉：“我把在二龙山时的行李都带来了，安置在后边那座书房里，一起去瞧瞧。”说罢，掀被下床来，宝燕赶紧扶住，携她一同去了后房。

        当下开了门，打起帘子，果真见窗下案上设着笔砚，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迎面一阵清苦药味拂来，又有墨韵缠绵，花香萦回。

        花宝燕足足惊呆半晌，因问：“当初你便是带着这些上二龙山的么？”黛玉：“是上山后买的。”宝燕问：“那些领都没有意见？”黛玉答：“我是带着家产离开江南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花费。”

        宝燕又问：“你不拈针线？”黛玉嗤的一声笑了：“给谁呢？他们都是一套衣服、一双鞋子、一把武，走遍四季，我还巴不得他们多爱干净些。要是山上有人问起来，他们反倒一脸茫然：‘要不是你说，洒家都忘了换新衣服新鞋子了。’”说完，两人都笑岔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