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捡起垃圾桶边的玻璃酒瓶扔过去。

        砰的一声，酒瓶碎片四溅，声音干脆利落，零散落地的玻璃渣像晶莹的碎花。

        辱骂声接踵而至，他们全都看向程穗安，女生也投来感激的目光，趁着混乱之际快速逃离。

        洁白裙裾绽成昙花，却在下一秒被油腻手掌攥成抹布。

        “臭娘们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其中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男生很快抬起手指着，下一步起袖子就要冲杀过来。

        这些男人的心与路宽度相比，沟渠汪洋之别。不过这样的距离也要花上时间来跨越就是了。最先的几步还在故作姿态地快走，但很快就破防一般跑起来，带着满的肉，像抽搐的蛙，一步一颠，左高右低，臃稽。

        这让程穗安有些想笑。当她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嘴角已经勾了一点。

        她甚至还在想，路行川在什么。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街另一传来，未来得及将目光放到街，这辆摩托车已经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留下尾灯的残影和像是被车轮犁出来的柏油路面沟壑；快速闪耀的灯光过车的漆色，置灯红酒绿中，光溢彩从她的瞳孔映而过时挡住一瞬的视线，程穗安在此刻定下结论――

        一路货色。

        脑子里的想法天行空，实际思考时间如同那辆摩托一般一晃而过。

        程穗安想要自己脱并不是难事，对方还在横穿路，只要现在掉跑，三步两的人追不上。不过那个女孩只能再抗一会儿，再等两分钟左右，警察就会来了。

        侧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那辆捷达上。

        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喇叭声响远光灯开，车辆故意开在路中间，把人吓住。

        “开车不长眼啊！”穿羽绒服的男人虽没有被撞到，但也被迫刹住脚，就着酒劲使劲儿拍了拍车，但怕赔钱也不敢下手太重，“喂――！跟你说话呢！”他叫嚷了两句，而袁知烊锁了车门车窗，装听不见。

        中间搅和这一会儿，警察也来了。程穗安看了眼时间，从拨打电话到现在差不多四分钟。过去和警察交代完便准备回去，谁曾想一转就看见聚餐的人都出来了。

        室友宋玖橙先一步过来，嘴里还哈着白气，“没事吧穗安？”

        “没事。”程穗安摇，特意看了眼何兴飞，果然他已经准地站在了袁知烊的车旁。

        何兴飞通风报信后，突然听见警笛声，慌忙中打电话给袁知烊却没人接，外面又乱哄哄的，他还以为两人打起来了，这才带着一帮人出来，说是救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