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背后的湍急水中脱出，伏在的泥土上，努力抬张望。

        “刷刷刷。”暴怒状态的她，倒是把初创不久的剑法使得越发纯熟，颇有行云水、推陈出新的架势。

        仿佛是泡了太多年的尸骨，在水底与树木为一。

着木簪上的纹路，迟疑一下，没有开口拒绝。

        激发尸骨活力，造成人还活着修炼的假象收灵气为己用，类似收人族气神为己用，确实是人间妖类成魔的方法之一。

        “嗯呃……”景天闷哼一声，强自掐了一下手腕，提劲从地上一跃而起。

        就在此刻，周遭画面一变，甜味蓦地升腾。

        “……嗯……”景天呻一声，面上浮现绯红，眼底浮现朦胧迷离的雾气。

        她几乎忘记了那人的叮咛提醒。

        嗯，不，他是肯定帮自己报仇。但会不会去仙霞派，就不一定了。说不准得他下次有事去找师父，才会提起自己的死讯吧。

        随着深入地下，水中气息越发新鲜，但颜色竟是渐渐发黑了。

        “就是这里吗？”正如那个人所言，是绿树扎水底。

        “……”景天了鼻子，从那山泉清水的香甜中，锐地嗅出了轻微的腐烂味。

        这衣料被完全撕碎、分辨不清是哪个门派的美丽女尸，事到如今所能现的唯一挣扎，大概只在她明明死去也红艳如生的脸庞上。

        “噗通。”水花四溅，气泡浮起。

        她死于妖魔对修仙者血肉的渴望，死前受尽了被当养料的侵犯占有、吞噬攫取。

        明明充满了绝望痛苦的挣扎、不甘痛恨的诅咒，却又眼角红、满目春。

        也是，本就没有谁理所当然始终陪伴自己，自强才是立足之。景天瞧着他专注深邃的红瞳，缓缓勾起角：“养蓄锐一夜，明早动。”

        此战无人旁观，乃生死磨砺。

        她感受到了凝神静气的功效，丝毫不比峨眉山上刻画了符咒的发饰差。

        第二日，景天离开客栈时，天色尚早。

        她在村里悄然走了一圈，很快便寻到了目的地。

        她决定不传书了，直接化悲愤为力量，紧手中剑柄，纵往下一跃。

        “哼哼……”重楼便见，山风挽起少女偶尔漏网的碎发，飘扬的发梢摇摇晃晃的，和着她凌乱不成曲调的山歌。

        祂已经暗度陈仓，悄然召回扎在泥土和溪中的手，尽可能隐蔽地慢慢包围了景天。

        “……混账！”景天暴怒出剑。

        更前方，是一朵极瑰丽的艳红鲜花，绽放的花大概有数人合抱之大。

        刚好，瑕他们已经走远了，再大的动静也不可能被惊动回。

        如果自己回不来，以那个人这一路表现的冷漠情，最多帮忙报个仇，专门送死讯去峨眉山，是不太可能吧？

        “……还是太年轻了。”角落的阴影，重楼轻轻叹了口气。

        她顺着水的方向，放松了自己。

        “……哼。”景天想着想着，莫名有点难过郁闷，又有点气恼不甘。

        索景天在峨眉山长大，水极佳，不一会儿便寻到了水底暗。

        想来，这是此人大战前专门给自己的礼物。

        但这实在是在所难免！

        可那只成魔路踏了一半的花妖，也不是傻子。

        她死死看着面前的场景，血气几乎一瞬间涌上脑海。

        他对此虽觉碍眼，但也司空见惯。可景天生而为人，便注定看不下去。

        要不要给师父一封纸鹤传书呢？景天迟疑了片刻，她必须好完全的准备。

        无尽花枝长在与自己岁数相近的少女内，从口到阴，从香到菊，无不被贯穿。

        任谁看见同类死后都被继续亵渎利用，内所有辛苦修炼打开的经脉窍，都被强行激发活力，成为妖魔模拟人类收灵气的捷径，都会怒不可遏。

        水色澄澈，看不出深浅。

        很久很久，才彻底从他的视野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