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李孟洗了碗，陈白倒了两杯酒。她打开那瓶藏在冰箱角落已久的白酒，是她从里昂旅行回来时买的，瓶标签已磨得模糊，只记得那晚她一个人坐在罗讷河边，看着水面发呆时，忽然想起要带一瓶酒。

        李孟没回，手里铲着锅，淡淡地说：“你要是再动手，我可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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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一路没回。

        李孟挑眉：“嗯？”

        “你这是用生活方式反抗消费主义？”

        她撩起发，把绳子扎上，“考验你基本功的时候到了。”

        “我要留着自己看。”

        然后绕过他走了，阳光落在她上，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李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低继续吃饭。

        “怎么不发我们拍的那些？”她问，像是在问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语气却带着点刻意的轻快。

        “我不懂。但我记得味。”

        “那你还考虑搬来吗？”

        她笑了一声：“真小气。”

        “你家真有遗传天赋。”她一边嚼，一边糊说。

        屋里有点凉。窗忘记关，晚风灌了进来，得厨房门轻轻晃了两下。

        “我看你ins更新了。”她说，语调懒懒的。

        “这酒不错。”李孟说，抿了一口，看着她。

        李孟没接话，只是俯吻了一下她额，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

        陈白靠在门边看着他洗菜切菜，开火热锅，安静而熟练。她没插手，只是从后面慢慢走过去，手环上他腰，脸贴着他后背：“真会过日子啊。”

        窗外夜色沉下来，屋里只亮着厨房那盏黄灯。他们都没开别的灯，整间屋像是在水下缓缓呼着。

        李孟盯着她看了两秒，垂下眼，把烟从她手里接了回来。

        陈白没说话，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像是认同，又像是被他打败。她盯着他手指夹烟的动作，忽然向前靠了半步，鼻尖快贴到他的结：

        他走过去打开冰箱，低扫了一眼，停顿了两秒。

        “我以为你抽烟的人不懂酒。”陈白回望他，侧靠在椅子上，脚尖轻轻勾着阳台的铁栏。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但尾音像是钉子落在木上。

        李孟站在门口，目光扫了一圈那个小小的单人公寓，地上有她昨晚脱掉的鞋，桌上摊着一本没合上的笔记本。

        他也没说话，只是跟着她穿过街区、过路、拐进那条熟悉的小巷。钥匙插进门锁那一刻，门咔哒一声打开，陈白轻轻一推，就进了屋。

        “你平时也这么哄拍摄对象吗？”

        他们坐在小阳台上，外面天色还没全暗，巴黎的夜总是迟疑不决地落下。楼下的院子传来轻轻的笑声，不知是邻居家的孩子，还是哪个还没散场的晚宴。

地吐出来，仰看他。

        二十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热气腾腾地吃着那盘炒炒豆腐干，还有一碟西葫芦胡萝卜丝，咸淡刚好，油温清香。

        李孟没再说什么。他翻出一颗西葫芦、半胡萝卜、一点鸡和一包已经开封的豆腐干，又在柜子里找到了姜和酱油。

        “进来啊，”她也不回地说，边走向厨房边抻了个懒腰，“你看冰箱里有什么，饭。”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她轻笑一声，放开他，退后一步，拿了碗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