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再回,步出殿门,似是将所有的情债都留下,毫不留情。
三人,终于会师于殿前。
刚才那话,分明是当众指他卸磨杀驴,心怀私怨。
“开什么玩笑!”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落在殿中每个人的心上:“民女告退。”
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儿子总能一语戳中他最不愿碰的心结。
“贬为庶民。温汐棠,你可服?”
就在此时——
两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怒意惊诧交错如雷。
“混帐东西!”
温汐棠缓缓俯首,双手扣地,行了最后一礼。
魏璟昀凝视着她,冷声一问:“你这么,合算吗?失了侯女之
,老三也娶不了你了。”
魏辞川与魏辞灏一前一后闯入御殿。两影并肩而立,气势各异,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温汐棠
上。
温汐棠目光不动如山,缓缓抬,吐出一字:“服。”
她不再是死士、不再是荣王储妃,她就只是温汐棠,单纯、干净的温汐棠。
魏璟昀闻言然大怒,抬手拿起案上的奏卷,猛然砸向魏辞川。
她起,毫不恋栈的转
,背影冷静沉着,那一袭素衣、纤薄的背影,竟比任何锦绣华服更显清贵孤傲。
虽然失去的贵重的份,她却觉得
上的枷锁尽数除去,可以尽情展翅翱翔。
若说他与魏辞川父子情淡,也并非全因不喜郭皇后,而是因这个儿子自幼聪慧过人、桀骜难驯,凡事锋芒毕,从不肯低
让步。他说一句,对方便
十句,冷言冷语,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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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璟昀终于开口,语声冷冽如霜:
“棠儿,你糊涂了!”魏辞灏又气又急,心痛不已,对着温汐棠喊了一声,骤然跪下,声音急切,“父皇,儿臣请您收回成命!”
温汐棠神情淡然:“民女无悔。”
魏辞川沉声开口,神色冷峻如霜:“丹书铁卷赐予开国功臣,世代承袭。如今温氏仅余一人,父皇若是夺卷贬籍,恐于天下有失公允,引朝臣非议。”
魏璟昀脸色阴沉,声音如雷:“民女温氏,还不退下?”
其实,这一切都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心知只要握有丹书铁券,她永远没有自由的一日,如今抛下了沉重的包袱。
魏璟昀见她毫无波澜,又:“既已贬为庶民,这张丹书铁卷,自也不再属于你。”这话说得顺势如刀,打蛇随棍上。
“罪臣之女温汐棠,拒旨抗婚,按律当斩。然念其祖上功勋,依丹书铁卷,饶其不死,削其门籍。”
走出了殿门,温汐棠的脚步一顿。
脊笔如竹,没有一丝屈服。
“父皇,不可!”
温汐棠却不见悲怒,只轻轻颔首,“民女遵旨。”
他顿了顿,像是将语气中最后一点怜惜抛去,声音毫不留情地落下:
说罢,她双手奉起铁卷,递给一旁的内侍,动作稳定从容,仿佛奉上的是一张普通的薄纸,而非温氏的最后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