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红，都是太阳神洒落的祝福。”

        空气忽然静了半拍。

        红色的浆在她手中晕染成温的玫瑰调，像是将她整个人也染上了那份从容又温柔的光。

        尔祯看着她，咙里有点发紧。也许这就是红叶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她不只是在学习科学，而是在生活中种出知识的花来，让它们真的有温度、有颜色。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下来，放学铃一响，教学楼外的天已被秋风得微凉。红叶摘下手套、褪去防污围裙，刚和昆虫社的几个学妹了别，肩就一――是尔祯为她披上了自己的校服外套。

        “走吧，”他低声说，“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小锅米线，别去上晚自习了。”反正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多一个晚上少一个晚上的影响不大。

        红叶偏看他一眼，嘴角压不住笑意，两人并肩往校门外走。晚霞像是被风搅散的酱油红，撒在他们影子上，柔柔长长的。

        “我今天听刘校长讲完志愿填报，突然有点犹豫。”尔祯说着，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列的小本本，“我本来想往西北考嘛，后来一想……东南离你近一点。”

        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要是我们不在一个地方，那就太难熬了。”

        红叶脚步微顿了一下，转看他，那种又惊又怔的神情掩不住：“你……在为了我改方向？”

        “我不是为了你，”他嘴得很，“我只是……也想自己生活舒服一点嘛，比如，走累了有人接我，晚上困了能抱一抱，不用靠视频通话。”

        红叶望着他，眼神从微恼转为复杂。她缓缓开口：“可东南那边护理专业不强啊。”她认真地看着他，“尔祯，你明明很有希望考进西北医大那边的护理系，那可是全国尖之一。”

        “护理系哪个不学打针、换药、端便盆？”他嘟囔了一句，低把校服的袖口拉紧。

        “可每一个专业，到最后拼的都是平台。”红叶盯着他，声音难得带着点锐利，“你不是去念一门只为陪我的学科，而是要有你自己的未来。”

        她说得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捻紧的针。尔祯没有接话，只是低踢了踢脚边一颗小石子。

        两人一时间沉默。街边的米线店灯光亮起来，像一口温柔的汤锅――蒸汽从玻璃上腾起，模糊了窗外的落日与他们彼此的表情。

        “那……”尔祯声音低低的，“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红叶没回话，转推开了米线店的门。热浪扑面而来，她脚步未停，只轻轻地回了一句：

        “我当然不会。我只希望你也不会。”

        小锅米线端上来的时候，汤面翻着热气，米线柔韧，鸡油亮，臊子肉丁在汤面上漂着，带着刚出锅的香气，扑鼻而来。高三的生活把时间拧成一又干又的绳子，但这一碗热腾腾的臊子米线，却像是在冬天里被放进怀里的炉。

        红叶低了一口汤，齿刚沾上那鲜香的油辣子，眼睛就微微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