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知，他们最怕的是什么。所以我才懂得如何去驱使他们。”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林锋，路还很长啊。

        “我不知他们是谁。”

        “老公，对不起”惠蓉似乎想脱离这种气氛，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手掌冰凉“本来是答应你，从此和过去的...关系，都断交的，但是为了快刀斩乱麻，这次老婆得破戒了”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了可儿抱住她的那双手上。

        “几周的时间，某个不可一世的小老板就彻底地人间蒸发了。名下的资产被冻结清算；家庭妻离子散；整个人就像一滴水汇入了人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知他去了哪里，也没人想知。”

        “好用？”

        “伥鬼。”

        我这个IT男口才实在不好，索没有再说话。

        她摇了摇，眼神望向了窗外无边的黑夜。

        你不是在泥潭里孤独挣扎的伥鬼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姐姐……你都不知他们是谁……那……那你又怎么知，他们就一定会去报复李总呢？万一……万一他们都害怕，都躲起来了呢？”

        那……我呢？

        只是和可儿一起，从前后两个方向，将这个我深爱着的、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可能只是某个企业高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二；也可能是某个手握实权的官僚，最疼爱的无法无天的侄子；甚至可能只是某个大明星边服务了十多年，勤勤恳恳的贴助理……”

        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个“慧兰姐”是谁，惠蓉就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到此为止，这个让人恼怒的意外，应该是圆满落幕了。

        “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只是可能刚好在某个信息节点上，能有机会在某些‘真正的大人物’耳边枕边风罢了。李总这次，本就是自己犯了众怒，他们的不过是顺水推舟。毕竟墙倒众人推，不是吗？”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那么的……不真实。

        我在这幅完美而荒诞的画卷里，到底准备出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们用的温度，用我们沉默的而又坚定的拥抱去告诉她。

        是连接她们的桥梁？是提供庇护的港湾？还是……一个拥有着她们所需要的强大能力的……“神龛”？

        “但他们和我，是同一个泥潭里挣扎的……”

        我看着她们俩，在我的臂弯里睡得那么香甜，那么亲密无间。她们是彼此的“伥鬼”，是彼此的“战友”，是彼此最深刻的理解者。她们的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是完整而又自洽的。

        “‘网暴’。”

        “紧接着，就是来自四面八方，莫名其妙的‘打压’。正在谈的合同，突然就被一个可笑的理由单方面终止了；公司的账目开始被税务门进行掘地三尺般的审查；甚至就连他儿子上学的那所贵族学校，都委婉地建议他为孩子办理转学……”

        “你们……你们这个圈子，势力这么恐怖的吗？”我忍不住问，“这些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卧室里，只剩下城市永不眠灭的微光，将她们熟睡的轮廓勾勒得朦胧而又安详。

        “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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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除了王丹，你慧兰姐这次也是杀气冲天哦”她转过去，望着“沉睡”的可儿，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税务局那边几乎全靠她一个人推动，天知用了多少关系。”

        ......

        她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轻轻地飘了起来，带着一种沧桑的悲凉。

        我望着窗外那片霓虹闪烁的夜空，微微叹了口气

        我感受着左边惠蓉那如释重负的均匀呼，和右边可儿如同小动物般温热的温。

        听完她这番话，一直在一旁装睡的可儿也睁开了眼睛。她翻了个，从后面抱住了惠蓉，把脸埋在了惠蓉的背上，用一种带着重鼻音的闷闷声音问：

        “我印象中，过去十多年，还真没有不长眼的傻子来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的”

        “这是一场由无数个隐藏在暗的匿名‘小人物’，共同发起的一场无声而准的……”

        “势力？”惠蓉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老公，一个吃的烂人圈里，还能冒出来什么成系的‘势力’？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在这里，你的份、地位、财富，都不重要。大家关心你的只有两件事。”

        惠蓉没有回。

客、甚至……他那个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的贤惠妻子的手机里。”

        听完惠蓉这番平静的却又充满了血腥味的叙述，我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其实，我也不知这个圈子里那些来找乐子的男男女女，到底都是什么份。除非是关系好到像我和可儿，像我和王丹这么亲密的程度，否则，我们互相之间是从来不问对方的真实情况的。这是我们之间，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