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因被傅司鸣当面揭穿与傅珵的私情而心神俱裂,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巨大的负罪感和恐惧日夜折磨着她,她甚至偏执地认为,傅司鸣的病重离世,就是被她和傅珵的背叛气死的!
这个念tou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理智,让她心tiao失序,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行尸走肉般应付着葬礼的liu程。
偏偏在这时,宋家像嗅到腐肉的秃鹫,再次派人前来,言语间竟直接拿她和傅珵的关系作为威胁,意图bi1迫她交出傅司鸣留下的庞大家产,美其名曰“代为保guan”。
交出吗?
宋安亭看着火盆里tiao跃的火焰,有一瞬间的动摇。
倘若交出去,是不是就能换来解脱和自由?摆脱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可这个念tou只是一闪而过。
她眼前浮现出傅珵那张年轻却已背负太多的脸。
如果她此刻放手,将傅司鸣留给她的“武qi”和“盾牌”交出去,那这个刚刚失去父亲、尚未羽翼丰满的少年,立刻就会被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活活撕碎,吞得骨tou都不剩。
傅司鸣啊傅司鸣……宋安亭烧完最后一张纸钱,仰起tou,望着那ju尚未下葬的棺椁,在心中无声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把这一切丢给我,是惩罚,还是……另有所图?
灵堂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她一人。
就在她心神俱疲、烦乱不堪之际,一双手臂突然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温热的shen躯贴了上来。
宋安亭浑shen一僵,瞬间炸mao,猛地挣脱开来,转shen压低声音厉声斥dao:“傅珵!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爸还躺在那里!”
傅珵被她推开,却并不恼火,反而顺势跌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看穿:“反应这么大?看来不是装的,”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沉了下去,“你是不是……还是想走?甚至背着我,偷偷吃药?”
最后那句话,像一gen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宋安亭积压的所有委屈、恐惧和愤怒!
要不是他当初给她下药,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何至于被傅司鸣威胁?
何至于背上这沉重的dao德枷锁!
就算傅司鸣死了,她也是他的未亡人,是傅珵名义上的小妈!
这段关系永远见不得光,永远会被人诟病!
怒火攻心之下,她再也顾不得场合,指着傅司鸣的棺椁,对着傅珵低吼出声,声音激动dao:“是!我是想走!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傅珵,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她气得语无lun次,积压的恐惧和得知的真相让她口不择言,“你以为你爸是怎么死的?还有你妈!你知dao你妈是怎么死的!她不是意外!她是被你爸关疯了,逃出去的时候被你爸追,才出的车祸!是你爸bi1死了她!”
她chuan着cu气,死死盯着傅珵,像是要把他一起拖入这无间地狱,一字一句地问:“傅珵,你告诉我,如果今天,现在,我一定要走,你会怎么样?是不是也像你爸一样,把我关起来?还是……”
傅珵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出现宋安亭预想中的震惊或暴怒,反而异常平静,只是那双眼睛,黑沉得吓人,他扯了扯嘴角,lou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冷笑,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
“关起来?那太便宜你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待在地下室,过一辈子,除了我,谁也别想见,二……”他抬手指向那ju冰冷的棺椁,语气森然,“以他妻子的shen份,下去陪他,给他陪葬。”
宋安亭听得浑shen发冷,血ye都仿佛冻结了,她看着傅珵,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看着一个年轻的、更加危险的傅司鸣。
偏执……果然会遗传吗?
她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绝望如同chao水般蔓延,忽然想起,傅珵刚才只说了两条,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不是……三条吗?第三条呢?”
傅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从自己ku子的内侧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张折叠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甚至能看到反复展开痕迹的A4纸。
他动作缓慢而郑重,将纸张仔细地铺展平整,然后递到宋安亭面前。
宋安亭怔怔地接过。
纸张上,清晰的英文标题和徽标映入眼帘——GFCRA,全球植物保护与调研先锋协会,下面是正式会员的确认函,而会员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她的名字:Song Anting。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抬起tou,难以置信地看着傅珵,声音发颤:“这……这是……他给你的?”
傅珵点了点tou,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之前的偏执和冷厉如同chao水般退去,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