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你虽然是傅太太,但毕竟年轻,并且你也没有接傅家的产业,商场上的事复杂得很,恐怕……”
宋安亭看着手中这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再看看傅珵那双盛满了复杂情感的眼睛,忽然间,一切都明白了。
傅司鸣……这个躺在棺椁里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赌徒!
他把束缚她的财富和权力交给她,赌她心,赌她舍不得傅珵孤
一人面对豺狼虎豹,同时,他又把这张代表自由的通行证交给傅珵,赌傅珵因为爱,最终会选择成全,而不是毁灭。
他眼中闪过一丝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冷光:“只有一种方法——一网打尽。”
他目光扫过在场几个脸色骤变的人,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嘲讽:“各位长辈的关心和帮忙,我们傅家,可真是消受不起。”
傅启明到底是老油条,强压下怒火,脸色铁青地转向宋安亭,语气也变得强起来:“安亭,你听听!这就是小珵对长辈的态度?我们也是一片好心!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不妨直说!按照集团章程和傅家的规矩,我们这些持有集团
份的傅家人,有权要求对司鸣留下的资产进行清算和划分!这也是为了家族的稳定!”
以傅启明为首的几位傅家旁支长辈、叔伯姑婶齐聚一堂,美其名曰“关心小珵未来”、“商讨家族大事”,实则个个眼冒光,盯着傅家这块巨大的
糕。
空气中弥漫着虚伪的哀悼和掩饰不住的贪婪气息。
傅启明脸色一沉,刚想再说,坐在宋安亭侧的傅珵却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开了口:“帮着打理?二叔公,您是指像前年那样,打着考察项目的名义,带着一家老小去欧洲玩了三个月,所有开销都挂在集团账上吗?还是像三姑您那样,把自己那个不成
的儿子
进分公司当经理,半年就亏空了上千万,最后还得我爸出面摆平?”
“你才是……真正的赌徒……”宋安亭凝望着那棺椁,喃喃低语,眼泪无声地
落,她笑了起来,笑得泪
满面。
几个被点到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惊又怒,傅珵这小子不仅记得这些陈年烂账,还敢在这种场合直接撕破脸!
一种深沉而无奈的情感:“第三条路,就是放你自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但是……你要和我在一起。自由,和我,并不冲突。”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小珵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这些繁杂的事务就不要让他分心了。”
图穷匕见,直接要分家了。
“我明白了。”
他愿意成全她的翅膀,却不愿放开手中的线。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傅珵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声音恢复了少年人特有的、带着点委屈的温柔:“我不想伤害你……吃那个药很伤,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不要,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也很好,但是……你不该瞒着我,我们应该一起面对。”
他想起那天在茶水间,她疲惫却坚定地说“我们得把这个家撑住了”,语气更加坚定:“你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是一家人,宋家的事,还有外面那些麻烦,牵一发而动全,无论是先对付外面,还是先清理内
,现在都不合适。”
宋安亭穿着一素净的黑色套装,坐在主位旁边的沙发上,腰背
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等他们七嘴八
说得差不多了,才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
了
浮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断了一室的嘈杂: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安亭啊,司鸣走得突然,小珵年纪还小,还在读书,这么大一个集团,这么多产业,总得有人帮着打理,”傅启明率先开口,一副忧心忡忡的长辈模样,“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司鸣的心血没人
,依我看,不如先成立一个临时
理委员会,我们几个老的辛苦点,先帮小珵看着,等他大学毕业再说。”
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与她共同面对的姿态,宋安亭心中那紧绷到极致的弦,忽然松弛了下来,她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深
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不劳各位叔伯费心,司鸣临走前,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集团有成熟的理团队在运作,各项事务井井有条,暂时不需要成立什么额外的委员会。”
他甚至早就铺好了后路——她名下的资产多在海外,傅珵的大学也安排在国外,他算准了一切,着他们在这绝境中互相看清对方的心意,
着他们在挣扎中选择彼此。
傅司鸣的“七七”祭礼刚过,傅家老宅那间平日冷清的大客厅便罕见地坐满了人。
宋安亭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