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泉的指尖缓缓收紧,握成拳,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深沉到近乎悲恸的留恋,用目光细细描摹了一遍那近在咫尺的桃源盛景――那象征着他毕生权力与秩序的帝国,那唾手可得的、安稳而尊荣的余生。
然后,他深深地、几乎是解脱般地低下了tou,将guntang的脸颊埋进交叠的手臂之间,肩膀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起来,像是终于不堪重负。
“……回去,还是留下。”玩家的声音放得很轻,甚至微妙地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期盼他选择生路,还是期盼他坚持到底?或许连她也分不清。
“…………”雁渡泉沉默着,只有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在寂静的帐篷里隐约可闻。
良久,一个轻得仿佛随时会碎裂在空气里的声音,从他臂弯间艰难地挤了出来:
“……留下……”
玩家盯着手中那柄决定生死的左轮,她迟迟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那副彻底放弃抵抗、引颈就戮的姿态。
又过了几秒,雁渡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试图维持最后ti面的平静:
“……可以……打xiong口吗?”
他微微侧过tou,lou出小半张沾染着泪痕、jing1斑和血污,却依旧能看出原本俊雅轮廓的脸颊,眼神涣散却执拗:
“我想……死得ti面一些。日后……您想起我时,不至于……有什么恶心的画面……”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也还能……记得我的脸。”
玩家握枪的手几不可察地一紧。
她猛地将枪口在他饱受蹂躏的后xue中向上狠狠一挑,刮ca过min感的changbi,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同时,指关节缓缓压在了扳机上,发出了细微的、令人胆寒的预压声。
“你凭什么觉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冒犯般的冷笑,“我会想起你?”
雁渡泉的shenti随着她枪口的动作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听到她的反问,他像是被彻底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仿佛认命般的叹息。
“……是吗……”他喃喃dao,最终,将tou彻底埋了回去,声音轻得像是一缕即将散去的烟,
“那您……请开枪吧。”
他放弃了所有挣扎,所有祈求,甚至放弃了保留最后一点ti面的奢望,将一切,包括她是否会记住他这一点微末的执念,都彻底交还到了她的手中。
是生,是死,是记得,还是遗忘,都由她。
玩家无所不知。
所以,她清楚地知dao,弹巢中下一发等待击发的,不是空弹。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自己扣在扳机的手指上。
这双能撕裂空间、斩灭boss、轻易决定世界存亡的手,此刻,竟难以扣动分毫。
她今晚已经给了雁渡泉太多太多次机会了。
从最初的质问,到后来的刑罚,再到这残酷的轮盘赌……她的迟疑,她的停顿,甚至那片刻荒谬的“仁慈”,都ruan弱得不像她。
如果在这之前,她对雁渡泉,对自己心底那份晦暗不明的情感还有一丝不确定,那么在这一刻,当冰冷的死亡确凿无疑地压在指尖之下时,她完全明白了。
就像是抛ying币决定一件事,在ying币被抛向空中的那个瞬间,你就已经知dao了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结果。
现在,这把决定他生死的枪就在她手里,而她已经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底的答案。
于是,她又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开口。
“雁渡泉。”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沉重的认真。
她顿了顿,目光从自己的手指,移到了他埋首于臂弯、微微颤抖的背影上,清晰地宣告:
“这发,是实弹。”
她将这最后的残酷真相,赤luoluo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概率的游戏了,这是既定的、即刻的死亡。
雁渡泉的shenti在玩家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直了。
那一直细微颤抖的肩膀,竟奇异地停滞了一瞬。
他最终抬起了tou。
那双总是沉静睿智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眶泛红,却不再涣散,瞳孔深chu1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