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来的那天,郁瓒抱着他的画册坐在客厅中间,晃着问她:“姐,你喜欢这儿吗?”
她说:“好。”
郁瓒点,咬了口水果糖。
郁瓒那年也开始上小学,和郁知一个校区,只不过低两年级。
小时候的郁瓒个子长得慢,背着双肩书包跟在郁知后,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
有时候郁知嫌他烦,快走两步,他就追上来,拉她书包带:“姐,你等等我。”
有回放学天快黑了,她拐进小区门口小卖买橡
,他站在门口没跟进去。
郁知转就看见郁瓒站那儿,一个人,双手揣兜,睁着双滴溜溜大眼睛盯着她。
“姐,买好了?”
“嗯。”
郁瓒去牵郁知的手:“那我们回家吧。”
.......
晚上,郁知在写作业,郁瓒就悄悄坐到她旁边,看她写字。
郁知皱眉,郁瓒立说:“姐,我不说话。”
郁知:“......”
谁成想,没一会儿,男孩睡着了。
郁瓒靠着郁知的肩,手还抓着她的袖子不放,嘴里嘟囔着:“姐......姐姐......”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
2003年,北京封了好几条街。
“非典”来了。
那会儿,郁知跟郁瓒渐渐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母亲就选择在雇主家当了段时间的“住家保姆”,工资翻了不少。
这次的事出得急,母亲没能第一时间回来。
虽然家里本来就只有郁知和郁瓒。
母亲打电话过来时说:“知知,你记得,锅里烧水消毒,别出门,你们学校通知了放假,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随母亲电话一起来的,还有她托人匆匆往家门口放的药和大包小包的米面,一袋得变形的口罩。
“嗯,知了。”
郁知答应了,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有些空。
不说怕是假的。
真正出事是第三天晚上。
郁瓒前半夜开始小声咳嗽,到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听到郁瓒喊她的微弱声音,郁知从床上爬起,摸了郁瓒的额,愣了会,立
干涩着嗓子去倒水,翻药,打
巾......
并在心里祈祷这只是个普通的感冒发烧。
完这一套,郁知去轻声喊她弟吃药。
烧得迷迷糊糊的男孩睁开眼,一看到郁知的脸就开始笑:“姐……”
郁知低看他,声音难得放
了一点:“乖,吃药,吃了就好了。”
郁瓒看着她,乖巧地把药吞了下去,眼睛有点漉漉的,像小狗。
郁知用巾敷在郁瓒的额
上,一晚上没睡,手心贴着他的额
,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一点点,一点点的降下来。
快天亮的时候,郁瓒眼睛动了动,虚着声音问:“姐,妈回来了吗?”
郁知:“没呢,你想妈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郁瓒摇了摇,嘴
发干:“不用。”
“那你还有哪不舒服?”
安静,沉默。
又过了会儿,郁瓒突然喊她:“……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