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玄关里,回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惠蓉她……她有病。我们都有病。一种比毒品还要可怕,还要难戒的,深入骨髓的心瘾和瘾。那种需要不断地通过被不同的人抽插,来确认自己存在,来填补内心空虚的病。”
“其实,在惠蓉遇到你之前,我也没觉得我们的活法有什么不好,因为反正人生就已经这样了,不就是需要多而已,还能为个贞节牌坊死了不成?”
“但当惠蓉嫁给你以后,我突然觉得很后悔:原来真的还有第二条路。我更是突然觉得很恐惧:我是不是把惠蓉的未来毁掉了。”
“她为了你,是真的试过要戒掉。在你跟她求婚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年,一年!我的天,以前她要能一周不搞群交,就会变成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她拉黑了我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试着把自己变成一个你所期望的那种正常的、干净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好妻子。她把她自己的那颗早就被我们自己给糟蹋得千疮百孔的心,当成了她这辈子最后也是唯一的赌注,全都押在了你的
上。她天真地以为你的爱可以成为她的解药。她以为只要她能永远地停靠在你这个温
的港湾里,她就可以战胜她
里那个饿鬼。”
“哪有可能啊!”
“你不可能靠爱和意志就能戒毒。我不行,可儿不行,惠蓉...也不行”
“她失败了。”王丹的声音里带着重的疲惫,“我们这种人,就像是掉进了
望的沼泽里。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那一年的压抑,非但没有治好她的病。反而让那个饿鬼更加饥渴。所以,她最终还是掉回了那个我们都无比熟悉的泥潭里。而且这一次,她比以前陷得更深,也……更痛苦。”
“你后来看到的,是她背着你,出去偷情,出去乱搞,是对你的背叛。可你看不到的,是她每天都在‘我爱林锋,我不能对不起他’和‘我好想被不同的男人,我快要忍不住了’这两种念
之间,来回地,被撕裂,被凌迟。你看到的,是她在别的男人
下淫
的笑脸。你看不到的,是她在高
过后的,午夜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无声地
泪,疯狂地搓洗着自己那
下贱的,不受控制的
。”
几天之前,可儿似乎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不知我该怎么办,林锋,我可以给她很多生意的指点和帮助;我可以保护她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害;我甚至还可以陪着她参加所有她喜欢的淫乱宴会”
“但我就是不知怎么把她从泥潭里面拉出来,因为我就是泥潭里的人,我甚至自己
本不想出来。”
“所以。当她哭着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在看过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当场将她碎尸万段的视频之后,不但没有杀了她,没有把她像垃圾一样地赶出家门,反而……反而抱住了她……”
王丹终于缓缓地抬起了。
她那张总是充满了自信和痞气的脸上,此刻早已泪满面。鲜血和泪水,混在一起,她的脸真的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她就那么用一种近乎于仰望梦想的眼神看着我。
“林锋。那一刻,对她来说,不是简单的原谅。那是她连梦都不敢梦到的奇迹。那是将她从那个她挣扎了十年都无法逃离的自我毁灭的地狱里,一把拉上来的,独一无二的救赎。”
“在阳光下的正常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想象,你的这个举动对于我们这种在黑暗的泥潭里内耗了无数次的幽鬼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光。”
她说完,又一次低下了,用尽全
的力气对着我,对着那张她们俩青春不再的照片,磕下了第二个响亮而血腥的
。
“所以林锋,你不要原谅我,但求你原谅惠蓉。”
“求求你,让我最好的朋友,我最重要的家人,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
这一次,没等惠蓉动作,我就已经上前一步,将她从地,强行地拉了起来。
我看着她血肉模糊的额。我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感激和解脱的泪眼,只是默默的摇了摇
。
我心里那堵由愤怒和怨恨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